第12章(1 / 1)

林桁即将就读的学校是北州出名的私立学校北阳高中,里面的学生非权即贵,要么就是凭成绩考进来的顶尖学子。衡月在该校持有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算是大股东了。

学校这边临时接到她要来学校的消息,以为她是前来视察,书记、校长等纷纷出动,七八人候在车库门口迎她。

衡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学校的事以前是她母亲在负责,母亲离世后,股份才刚刚落到她手上。

她停稳车从车库出来,看见教学楼下乌压压的大片人影,不太放心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林桁,见他神色如常并未露怯,才走上前去。

“哎呀,衡总,好久不见了。”领头的校长看见衡月,微笑着快步迎来,朝她伸出了手。???

衡月点头示意,伸手同他虚握了一下:“秦校长。”

秦校长收回手,视线落在衡月身后半步的林桁身上,眯着眼就是一通胡吹:“这位就是您弟弟吧,衡总年轻有为,您弟弟也是少年英姿,不可多得呀!”

秦校长叫秦崖,五十来岁,戴着副金边眼镜,一副和蔼的模样,看着和公园遛弯的老大爷没什么两样,实则高瞻远瞩,能力非常。

他二十年前劳心劳苦办了这所学校,当初也是他说动了衡月的母亲投资。

对学生他是个尽职尽责的校长,对股东他立马摇身一变,又成了精明的商人。

这所学校创办不过二十年,却一举超过北州市各所名校,成了远近闻名的顶尖校府,靠的就是雄厚的师资力量。

师资力量能在短时间内累积如此之快,纯粹是用钱实打实砸出来的,当然,钱自然是从衡月这些大股东口袋里掏。

对着衡月这样的股东,秦崖嘴里的漂亮话从来是一筐一筐往外倒。

莫说林桁长得的确标致,就算他样貌平平,满脸青春痘,秦崖也能真情实意地把他夸作人中龙凤,同辈翘楚,仿佛已经看见林桁的双脚踩进名校的大门。

衡月对这样的场面话见怪不怪,但林桁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吹捧,不过他也听得出来这话是纯粹的吹嘘之语。

除了衡月,他在别人面前向来沉着少语,因此只礼貌地叫了声“校长好”,就没说话了。

活脱脱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在学校里一帮富家少爷中,倒是少见地端正谦逊。

“嗯嗯,好,好。”秦崖笑眯眯地回他。

衡月今日只是来带林桁见一见他的班主任,没打算搞得像领导视察一般隆重。

校长知晓后,神色顿时松快了几分,眼角挤出两道皱纹,请退众人,一个人领着衡月和林桁往高中的年级主任办公室走去。

假期还没结束,如今学生也还没返校,只有老师提前到校备课开会,学校十分安静。

林桁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校内先进的设施,自觉地在对衡月的欠款里加上了一笔巨款。

他们穿过空旷宽大的操场,走近教学楼,衡月突然问:“秦校长,我今天第一次来,您怎么知道林桁是我弟弟?我之前联系也只说要给一个孩子办高中转学,电话里并没有提及是谁。”х?

秦崖疑惑地“哦”了一声,惊讶道:“顾总没跟您说吗?您联系教务处之后,好像是第二天吧,顾总就打电话嘱咐我,说您弟弟要办转学,托我好好照顾。”

衡月沉默片刻,神色如常地回道:“原是这样,我是跟他提起过,这几日忙,我给忘了。”

一旁的林桁敏锐地察觉到了衡月的异样,他眉心动了动,很浅地撩了下眼皮,看向衡月明艳的侧脸,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秦校长感叹道:“您和顾总相识十多年了吧,真是难得,他还特地托我转告您,说孩子学习的事您不必太操心,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有自已的想法……”

秦崖的话匣子打开,东扯西扯说个不停,衡月微垂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也不知道听没听。

几人来到办公室,见过高三的年级主任,校长互相介绍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林桁的身上。高三的年级主任也是尖子一班的班主任,姓谢,校长还没问过林桁的学习怎么样,就把人领到他这来,别的不说,至少面子上是做足了。

四人坐下来,谢老师问衡月:“林桁现在是打算直接转入高三是吗?”

衡月之前没问过林桁,也不太确定,她想起林桁中途退学的事,问他:“你高中的课程上完了吗?”

林桁点头:“嗯,课程都学完了,高三读了一个多月。”

他说完,衡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谢老师正打算问林桁为什么高三退学,余光突然瞥见秦校长对她小幅度摇了摇头,她反应过来这不是她该打探的隐私,于是又把话憋了回去。

谢老师接着又了解了一下林桁的基本学习情况,譬如他之前用的哪版教材,选的哪几个科目,学习进度到哪儿了,强势和薄弱科目等等。

衡月能亲自带林桁来见她,显然不是想让他像某些富家子弟一样混日子,两人聊了二十多分钟,临走的时候,谢老师从办公桌后码得整齐的试卷堆里抽出一套卷子给林桁:“你回去做一下,每科定时,像正规考试那样,做完拍下来发给我,我让各科老师给你改出来,咱先摸个底。”

林桁接过卷子,又和谢老师加了联系方式。

衡月一直没出声,就看着林桁和谢老师聊,只在有些林桁拿不准的事上出声。

等他们聊完,两人告别秦校长,又道过谢,衡月就带林桁离开了。

学校离家不远,两三公里的距离,回到家还不到五点,衡月叫住自觉往厨房去的林桁,拍了拍手边的沙发:“坐。”

林桁不明所以地在她身旁坐下,他看见衡月搭在膝上的右手,突然想起什么,不自觉伸手捂了下耳朵,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衡月没在意他有些奇怪的动作,想了想,问道:“林桁,我记得你今年十七了是吗?”

林桁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算了下时间,强行把年龄往上拔了拔:“马上十八了。”

马上十八……

衡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也就是才十七岁……

她想起林桁说高三退学的事,疑惑道:“你之前既然有段时间没去学校,也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就读到高三了,你们那边读书都读得早吗?”

衡月难得多问一句,她担心林桁为了减省一年多的学费谎报学习进度,以他怕麻烦自已的态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林桁不知道衡月想的是这些,他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我十五岁上的高三,现在已经快两年没去学校了。”

衡月十分诧异:“南河的小初高学年不是十二年吗?”

“是十二年。”林桁解释道,“只是我跳了两级,小学跳了一级,初中又跳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