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人她见?过?,结婚那天喝上酒过?来闹事的于?勇志。

于?勇志今天倒没喝多?,但还是一点都不靠谱,正是上班的时间,他竟然拿个枪在这?边晃。

严雪皱眉看?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

可于?勇志还是认出了她,原本带着点玩味的脸色瞬间不好,“你是不是姓祁那小子娶那小媳妇儿?”

他还以为是哪个职工的家属,随便过?来吓一吓,没想到竟然是严雪。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自己回去吐成什么样,第二天又头疼成什么样。这?娘们儿绝对是知道自己能喝,故意搁那儿灌他呢

于?勇志枪口一移,竟然对准了严雪,“你胆子不小啊?听说有黑瞎子也不躲,不怕死?”

这?回严雪是真感到了不快,“现在是上班时间吧,你不去上班吗?”

话意是提醒对方,却没想于?勇志比她想的还混,“老子去不去上班,关你屁事!”

不仅一点没收敛,还作?势要给枪拉栓上膛,“我可告诉你,我要开/木仓打黑瞎子了,你再不躲,打着你我可不管。”

竟然威胁严雪要朝严雪开/木仓。

严雪眼神?一凉,正要说什么,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已经一把按住了于?勇志握枪的手。

“你第一天摸枪,没人告诉你枪口不能对准人吗?”

祁放不知何时站在了于?勇志身边,声冷眼神?更冷,于?勇志使?劲挣了几下,那枪就像被什么巨物压住了,竟然没能撼动半分。

这?让于?勇志心?头火起,“你他妈放手!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用这?个打鸟的气/木仓?”祁放不屑一瞥。

气/木仓是用空气作?为推动的,威力有限,远赶不上火/药/木仓,的确只?能拿来打个鸟。

于?勇志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声儿都拔高了,“气/木仓咋了?气/木仓照样能干死你!老子家有的是猎/木仓,老子没稀得拿!”

“气/木仓也没有对自己人开的,除非你不是自己人,是敌特。”

祁放掀起眼,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直刺向于?勇志。

他这?人性子冷淡,话又少,时常给人一种没怎么有精神?的感觉,于?勇志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何曾见?他这?么锋芒毕露。

何况他提及了敌特,谁不知道前些年反特运动搞得有多?大,到现在小孩子玩的打/木仓游戏还是抓特务。

于?勇志竟然下意识退后了半步,退完才察觉自己气势弱了,又瞪眼强顶上来,“少他妈乱给我扣帽子!”

“那难道是你没喝过?个娘们儿,不甘心?,所以想拿开/木仓吓唬人?”

这?回开口的是严雪,她已经走了过?来,就那么挑着眉似笑非笑看?他,“于?哥你这?么输不起,于?场长知道吗?”

一面是敌特,一面是输给个娘们儿还输不起,于?勇志一时被噎在了那。

而且严雪把于?场长一搬出来,于?勇志有些发?热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他今天没喝酒,不至于?混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怵。

见?此祁放一使?巧劲,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气/木仓,拆出里面作?为子弹的钢珠倒在了地上。

倒完把枪往于?勇志怀里一丢,一眼再未看?他,“走吧。”

这?句显然是对严雪说的,言语间还有未散的寒气。

严雪本来想说什么,看?看?他不太好的脸色,又暂时把话咽了下去。

祁放这?么情绪外?露,严雪也是第一次见?,还是为她出头,有些事晚说一会儿也不打紧。

两人才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啪”一声,像是于勇志把枪摔在了地上,还踹了一脚,“妈的装什么装?他连个气/木仓都还没有呢。”

祁放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倒是严雪忍不住问了句:“他怎么又想起来玩枪了?”

“想转去保卫科。”祁放声音很淡。

严雪一想就明白了,于?勇志喝酒误事,被上面的领导撞见?,待遇好点的油锯手、拖拉机手以后都不能干了。

采伐队剩下挣钱多的,就只?剩抬大木头的苦活,还得是抬头杠。

头杠在最前面,不仅要负责看?路,还得喊号子指挥众人什么时候抬,什么时候放,是个既需要经验又需要稳得住的活儿。稍微有点失误,一根木头上千斤重,抬杠的人很容易便会受伤。

他这?人既稳不住,又吃不了那个苦,与?其?在山上耗着,还不如转去保卫科,时间上更自由,还方便搞外?快。

或者更该说是方便他喝酒,嗜酒如命的人通常很难改掉这?个毛病,哪怕喝出病了躺在床上,命不要了也得继续喝。

严雪没再提于?勇志,不过?脚步也停了下来。

见?祁放望来,她一笑,“其?实今天我是和刘大娘一起上来的,她去问你们什么时候停下吃饭了。”

祁放立马反应过?来,“你在这?等人?”

“嗯,我跟着刘爷爷上山打了几只?狍子,和刘大娘来给你们送饭。”

“你跟着刘爷爷上山打猎了?”祁放再次一顿。

“也不算打猎,就是上山去下了几个套子,溜套子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狍子群。”

严雪说得轻巧,祁放依旧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上次他几天不在,她不仅过?得如鱼得水,还赚到了第一桶金,这?回更好,直接上山下套子去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野?

还是她适应能力太强,入乡随俗了,又或者原本就被燕京那个繁华精致的壳子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