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凤英赶了回来,没看?到严雪人,还纳闷地张望了一下。
“刘大娘!”严雪赶忙朝她招招手。
黄凤英这?才快步过?来,“我问过?了,他们最少还得半个来小时。”
又看?到旁边的祁放,“小祁也在这?啊。”
“胡师傅油锯坏了,我去拿个弯把子锯。”祁放解释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弯把子锯就是以前的手锯,纯手动的。以前林场没有油锯的时候,就是靠它来伐木头。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事儿。”黄凤英赶他。
他却没急着走,而是摘下手套,从里侧衣服口袋摸出一串钥匙给严雪,“你跟大娘去我宿舍等。”
再一次来到祁放所住的地窨子,严雪心?境已经跟上次有所不同,甚至一眼就能认出哪些东西是属于?祁放的。
黄凤英对这?里比她更熟,几下就翻出了刘卫国和刘大牛团成一团的脏衣服,又去拿了盆,“你在这?坐着,我去帮他们爷俩把衣服洗了。”
说着还皱眉,“这?才上山几天,裤子都能打铁了。”
“我也跟您一块儿去。”严雪这?才想起来自己说好了家务全包的,去找祁放的脏衣服。
结果翻了半天,她愣是没看?出来哪件衣服是脏的。
不仅不脏,东西还叠得特别整齐,黄凤英看?了直笑,“我刚就想说你不用洗,小祁自己早洗好了。他呀,以前在我家住时就这?样,不管活多?累,多?晚下班,澡一定得洗,衣服一定得洗,我都怀疑他晚上睡不睡觉。”
严雪跟着想了一下,“他好像是每天睡很晚,又很早就起来。”
“是吧?这?是现在天短,夏天天长的时候我早上刚起来,他水缸都给挑满了。”
林场没有自来水,吃水都是去附近的河里打,要挑满一缸还真需要不少时间。
严雪算了一下,“他一天能睡满六个小时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跟他一个被窝。”
黄凤英开了一句玩笑,车飙得太突然严雪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等中午下班,宿舍其?他人都回来拿饭盒去食堂吃饭,严雪才算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飙车。
山上都是男人,又多?没什么文化,不吹牛不聊女人,难道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几个伐木工大声说笑着从外?面进来,一看?到严雪,立马有人朝祁放挤眼睛,“这?才上山几天,你媳妇儿就想你啦,是不是过?年在家陪少了?”
什么叫想,什么叫陪,懂的人都懂。
当?即便有人笑起来,“那不废话吗?他们小年轻,过?年那几天哪够用。”
还有人反调侃最先开口那人,“我看?不一定,你当?谁都像你媳妇儿那个年纪,如狼似虎的啊?”
比起祁放这?个新来不久还性子冷淡的小年轻,众人显然和他更熟,这?话一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祁放听着,不由蹙起眉,还朝严雪那边望去一眼。
刘卫国了解他的性子,立即出来打哈哈,“你们不饿啊?都站在这?说话,我妈今天可是给我带了好吃的。”
一听说有好吃的,众人果然收敛不少,“你妈又给你带了啥?快拿出来瞅瞅。”
“等我去食堂热热,都是凉的。”
刘卫国拿起饭盒,其?他人一看?,也纷纷准备去食堂吃饭。
就是走的时候,最先开始飙车那人又回头看?了眼祁放和严雪,“用不用俺们晚点回来?吃饭这?长时间够你俩用吧?”
话没说完人就开始笑,其?他人也满脸的调侃。
结果严雪笑得比他们更甜,“那麻烦你们帮忙把门关一下,谢谢。”
年轻姑娘眉眼弯弯,完全看?不出是在说什么虎狼之言,更别提不好意思了。
那人眼睛都瞪大了,倒是刘卫国见?过?严雪眼也不眨把个大男人灌倒,并?不如何意外?,反而被逗乐。
他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叫你闲着没事招惹她,别看?祁放这?媳妇儿娇娇小小的,可比他还不好惹,你别不信。”
“不是,她这?才多?大?”对方果然是不信的,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回头。
然后他就听严雪声音含笑,看?似小实则清晰地对祁放说:“刚才都有谁,记下来,一会儿我带的东西别给他们吃。”
他实在忍不住了,“你之前带那些东西他也没给我们吃啊。”
天知道全宿舍以前就祁放最苦最可怜,衣服都得自己补,更没人给送吃送喝,怎么回去过?个年就多?了个媳妇儿。
听说人长得贼拉好看?,还给他带了一堆吃的,每次到饭点,他将那肉酱舀上一勺放饭盒里在炉子上加热,一打开油汪汪的别提有多?香。
就是祁放这?小子太抠,跟他说想尝尝,他给你分一点,再要就说什么都不肯给了。
宁可花粮票去食堂请你吃上一顿,也不让你再吃他媳妇儿一口。
这?严雪倒没想到,当?人面虽然没问,人一走却看?向祁放,“你真没给他们分?”
“分了。”祁放一点不心?虚,分了一点也是分。
严雪就说他不像是抠门的人,估计那人就是开个玩笑,“你是在这?吃还是去食堂吃?”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两个饭盒。
祁放接过?来直接放在了点好的炉子上,“在这?吃吧,我去再打两个菜。”
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把她给的东西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