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农历初一或十五的大日子,依旧人头攒动。
香客们无比虔诚,手举高香站在大殿院落正中央,朝四方敬拜。安漾依据路标牌,期间找僧人问了方向,总算找到挂往生牌的地方。
「往生堂」清净,偶有低语和念经声。人们屏息凝神,眼神胶着在一块块小牌位上。唯有安漾,四处扫视,做着无谓的搜寻。
最近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当初各家各户都生三四个,为什么外婆只养了一个独生女?
老人家给出的理由回回不尽相同:家里穷没饭吃、生完姜晚凝后落下病根,以及怀孕又流产。完全没提姜关月,居然比姜女士的嘴还紧。
姜关月...安漾在心中默念,能找到吗?半小时后,她揉抚发酸的脖颈,宣告放弃:不亚于大海捞针,当真蠢到家了。
浪费小白日,安漾一无所获。回程时她在车上打了个盹,等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外婆烧好一桌子菜,苦等不到人,正在门前溜达。
安漾小跑上前,挽住老人家的胳膊,“好累哦。”
“跑庙里去了?”
“昂~去了趟天台寺。”
“没事去那干嘛?”
安漾皱皱鼻子,嬉皮笑脸:“随便逛逛。”
老人家面有不愠,点点她脑门嗔怪:“急死人,以为你跑丢了。打逸尘电话也没人接,他人呢?”
“他有事。”
老人家慢半拍地想起什么,严声嘱咐:“你不信佛,没事少往天台寺跑。”
“我妈不也常去。”安漾小声嘀咕,忙不迭转移话题:“饿了,晚上吃什么呀?”
“快发信息问问逸尘几点到。”
“他回申城了吧。”
“没回。”老人家努努嘴,“车不还在那停着的?”
安漾视若无睹,拽着外婆朝屋内走,“吃饭吃饭,饿了。”
老人家抽出胳膊,不容置喙:“去喊逸尘。答应得好好的,烧了好多菜,不吃多浪费?”
安漾实在拗不过长辈,“哦。”
她硬着头皮,被外婆的眼神督促到隔壁门前,心乱如麻。这都什么破事,哪有早上刚找他划清界限,晚上又同桌吃饭的道理?
安漾迫于无奈地敲敲,老人家急得不行,“直接进,外门没锁。我刚敲里屋门好半天,没人应。”
“说不定家里没人。”
“有人。”老人家嫌她磨蹭,催促着:“快点进去,菜都凉了。”
咚咚咚。
安漾心如擂鼓,清清嗓子,“闻逸尘,奶奶让我喊你去吃晚饭。”
依旧无人回应。
屋内亮着灯,鞋柜上仅放了双他今早穿的鞋。
安漾忽地心慌,莫名思维发散,想起老人家念叨的社会新闻,心理咨询师提的牛角尖以及闻逸尘蜷坐在那的孤身影只,脑袋嗡一声,连带敲门声都重了不少。
“闻逸尘!快开门!”
她越急越慌,顾不上思考,直接输入 202209,门果然开了。
客厅四下无人,仅亮了盏落地灯。卧室门虚掩,里面黑黢黢的。
安漾推开门,疾步上前,神经病般探探闻逸尘的鼻息,终于松了口气。
闻逸尘全身乏力,脑袋昏沉,这会依稀看见安漾的身影,误以为还在梦中。他迷迷糊糊地牵住安漾的手,拉到面颊贴贴,再拽至唇边,轻轻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第五十五章 更适合做朋友?
唇瓣干裂,碰到安漾手背时,第一触感是磕绊粗糙,随之而来的是软绵和痒意。 安漾眼睫微颤,尝试收回手。不料对方翻个身,径直枕在她手背上,咕隆着:“别走。” 前额烧得滚烫,正好借由冰凉肌肤降温。三叉神经为非作歹,搅起颠三倒四的晕眩,很快又在细腻纹理的安抚下回归平静。 突,突,突。 安漾清晰感知到对方太阳穴的跳动,逐渐由重转轻。她始终躬着腰,连唤几声后,只好改坐床沿,用力推推他肩膀:“醒醒,送你去医院。” 闻逸尘艰难地睁开眼,花了好一会定焦成功,不明所以:“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安漾趁机抽出手,抚揉手背上的压痕,后知后觉意识到屋内闻逸尘的气味浓度过高,懵得人透不过气。 “奶奶说你没接电话,也没应敲门,让我来看看。” “哦。” 原来刚才真有人敲门,攥住的也真是安漾的手。闻逸尘缓慢理清思路,呼吸声很重,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情况。 今早和安漾聊完,闻逸尘本计划回公司加班,结果刚开出没几米忽然头轻脚重。紧接着,冷汗直冒,肠绞痛席卷全身。他原以为是心情影响的躯干反应,很快察觉出不对,于是老老实实跑回家躺着。 肠胃炎来得毫无预兆,折腾他在厕所足足呆了好几个小时。好在家里常年备有应急药箱,闻逸尘好不容易缓过来,刚睡着没多久安漾便来了。 “去医院看看吧。”安漾瞧着他苍白的脸,不太放心,“你今天乱吃什么了?” “没事,已经好了。奶奶包的馄饨。” “我也吃了啊。” “你没吃野菜馅的。” “现在能起床么?陪你去医院验血。” “小问题,吃了蒙脱石散和肠炎宁,也喝了电解质水。”闻逸尘久病成医,压根没当回事。 “别乱吃药。你又不是医生。” 闻逸尘有气无力地笑笑:“没那么娇气。” 好歹在外面飘过几年,别提肠胃炎这种小毛病,就连有次滑雪摔断胳膊,闻逸尘都能指着戳出肉来的那截骨头,边跟旁人打趣,边耐心等待救援。 一个人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小痛小灾而已,死不了就行。 安漾自知劝不动,起身就要走,甩下一句冷言:“…
唇瓣干裂,碰到安漾手背时,第一触感是磕绊粗糙,随之而来的是软绵和痒意。
安漾眼睫微颤,尝试收回手。不料对方翻个身,径直枕在她手背上,咕隆着:“别走。”
前额烧得滚烫,正好借由冰凉肌肤降温。三叉神经为非作歹,搅起颠三倒四的晕眩,很快又在细腻纹理的安抚下回归平静。
突,突,突。
安漾清晰感知到对方太阳穴的跳动,逐渐由重转轻。她始终躬着腰,连唤几声后,只好改坐床沿,用力推推他肩膀:“醒醒,送你去医院。”
闻逸尘艰难地睁开眼,花了好一会定焦成功,不明所以:“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安漾趁机抽出手,抚揉手背上的压痕,后知后觉意识到屋内闻逸尘的气味浓度过高,懵得人透不过气。
“奶奶说你没接电话,也没应敲门,让我来看看。”
“哦。”
原来刚才真有人敲门,攥住的也真是安漾的手。闻逸尘缓慢理清思路,呼吸声很重,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情况。
今早和安漾聊完,闻逸尘本计划回公司加班,结果刚开出没几米忽然头轻脚重。紧接着,冷汗直冒,肠绞痛席卷全身。他原以为是心情影响的躯干反应,很快察觉出不对,于是老老实实跑回家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