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肠胃炎来得毫无预兆,折腾他在厕所足足呆了好几个小时。好在家里常年备有应急药箱,闻逸尘好不容易缓过来,刚睡着没多久安漾便来了。

“去医院看看吧。”安漾瞧着他苍白的脸,不太放心,“你今天乱吃什么了?”

“没事,已经好了。奶奶包的馄饨。”

“我也吃了啊。”

“你没吃野菜馅的。”

“现在能起床么?陪你去医院验血。”

“小问题,吃了蒙脱石散和肠炎宁,也喝了电解质水。”闻逸尘久病成医,压根没当回事。

“别乱吃药。你又不是医生。”

闻逸尘有气无力地笑笑:“没那么娇气。”

好歹在外面飘过几年,别提肠胃炎这种小毛病,就连有次滑雪摔断胳膊,闻逸尘都能指着戳出肉来的那截骨头,边跟旁人打趣,边耐心等待救援。

一个人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小痛小灾而已,死不了就行。

安漾自知劝不动,起身就要走,甩下一句冷言:“那你好好歇着。”

闻逸尘下意识捞她的手,扑了个空,急匆匆跟着跳下了床。他双腿发虚,站不稳,就近搭住安漾的肩膀,“晕。”

安漾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往后踉跄两三步。闻逸尘一手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一手隔在墙壁和她背脊之间,下巴搭住她颈窝:“头晕。”

“头晕回床上躺着。”

闻逸尘摇摇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安漾的脸蛋,“你让我靠会,缓缓。”

空间陡然变得逼仄。

客厅光线斜洒进屋,制造出恰到好处的幽昧。

安漾身体一僵,糊里糊涂落入他的怀抱。对方做完一连串动作后似是力竭,许久没再说话。

鼻息打在耳畔,炙热焦灼,嗫嗫嚅嚅。

安漾避之不及,只觉暖意率先蹿到面颊和指尖,再速速回流,瞬间驱走了这大半日的低落。

半晌,闻逸尘悠悠地问:“怎么进来的?”

“输密码。”安漾声如细丝,“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哦...”闻逸尘似是笑了笑:“密码好猜吗?”

安漾划出重点:“奶奶非催我来看看,说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怕我死了?”

“不准乱说话。”

闻逸尘忽地用力提按她腰脊,往怀里带了带,帮忙编好借口:“所以干脆擅闯民居,关心普通朋友?”

酥麻始于椎骨,倏然漫及全身。安漾打了个激灵,本能扭动腰肢回避,无奈气息先一步纠缠不清,导致接下来的呼气吐气都像在做预演练习。

下一秒,耳垂被湿濡的舌径直包裹住。闻逸尘口齿含糊不清,低声咕隆:“身体对我还有感觉?”

做过那么多次,深知对方的情动信号。

话音刚落,二人脑海同时闪回一幕幕情色画面。初尝的笨拙和痛感,需索无度的放浪和肆意,而翻涌最盛的,则是决裂前夜的巫山云雨。

那晚雷声轰隆,电光烁烁。

安漾不自觉收紧双臂,面颊贴住他的,娇喘着咬碎难以抑制的低吟。闻逸尘暗笑她胆小,坏心眼般深入深出,不忘蛊惑:隔壁听不见。

天台寺山脚下的民宿简陋,床板单薄。担心承受不住二人重量,闻逸尘中途抱人到窗边沙发,趁换气间隙问:这样是不是看得更清楚?

暴雨拍打在窗,零星溅落到身上。

安漾至今还记得影影绰绰的亲密、木沙发的咯人和身心全部被填满的餍足。当时的他们,都以为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日子还很长。

时过境迁,兜兜转转,旧时光终于有了重现之势。

闻逸尘轻吮啃咬,靠技巧一点点摧毁对方的理智。做什么君子?他才不要做君子。当时当下,他总算彻底放下道德束缚,无所顾忌地抱住人,亲近点,再热烈些。而白日在阳光下的话自动作废,反正他胡说八道惯了,老天才不会当真。

安漾落于下风,逐渐受人摆布。心底积压的情愫如腌制许久的泡菜,酸、涩、咸,滋滋渗着水。水流涓细,搅浑了原本清澈无痕的生活,自作主张给她的底色添了人情味。

唇缓慢游离,耳廓、纤脖、锁骨,力度或轻或重,途径之处激起层层战栗。身体认出旧伴,配合地舒展迎合,贴心调动起所有感官细胞,好记录下丝丝缕缕的悸动。

安漾推抵他胸膛,再难忽视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震到手心。

到一刻,闻逸尘稍微拉开距离,觅到她双眼,沉默不语。他呼出的气息饱含薄荷味,清冽好闻,掠夺性极强。

安漾在暗影下和他对视,大脑明明已经下达好几个指令,身体却贪恋久违的温存不肯执行。

闻逸尘目光焦灼在她脸上,指腹蹭去她耳垂上的湿津,慢慢靠近,近到唇瓣将好贴合。安漾意志力愈发薄弱,任由对方轮廓占满瞳孔,招架不住再一次的横冲直闯。

这种时候,丁点对白都会破坏意境。

闻逸尘试探性咬她下唇,如愿听到安漾喉咙溢出的轻吟。随即虎口托抵她下巴,撬开牙关,径直驱入扫荡。

口腔软璧湿滑,分泌出牵扯不清的痴缠。

安漾大脑空白,纳闷对方为什么总有剿灭她理智的本事,又情不自禁开始品味随心所欲的快感。

食髓知味的年纪,再无法满足浅尝辄止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