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颤抖着,嘴里只有:“你疯了,你疯了!”
林蕴望着阻止自?己的人?,说:“钱大,放手。”
钱大没有松开,只说:“小姐,你要杀人?的话,你松开手,我来杀,你不能脏了手。”
林蕴不肯松,钱大头?一回不听话地从林蕴手中夺金簪,林蕴的手被撇开。
抢不过?钱大,林蕴眼看着钱大要把簪子扎进李氏心窝。
林蕴深呼一口气,最?终又吐出,说:“钱大,停下,我们走。”
钱大正在思考怎么扎下去?一招毙命,同时飚出来的血也不会溅到小姐身上,小姐进门前转了圈问他得体不得体,她一定很喜欢这身衣裳,不能弄脏了。
听到林蕴的制止,钱大只是停顿,并未松开金簪,他看着林蕴,眼神仿佛在问“真的不杀了吗?”
“我说松开手,我们走。”
钱大点点头?,用?自?己的袖子把簪脚上沾到的血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插回林蕴有些凌乱的发间。
“小姐,那我们走。”
林蕴没再看在地上粗喘咳嗽的李氏,沉默地跟着钱大离开了。
走出李氏住处的时候,林蕴在夕阳的余晖中张开了手,泛红的光洒在手上,像沾了血一般。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她差一点也成了李氏那样的怪物了。
***
林蕴跟着钱大绕开守卫,最?后通过?窗户又爬回自?己的卧房。
她没再脱外衣睡下,因为?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肯定瞒不住身边亲近的人?,就算如意和时迩可以糊弄过?去?,袁嬷嬷很聪明,一定猜得到。
等林蕴唤她们进来的时候,林蕴发现自?己低估袁嬷嬷了,她是太聪明了。
袁嬷嬷一见?到林蕴惊呼出声道:“我的小姐!你怎么睡一觉睡昏了头?,起来还把手和脸都?磕了!”
然后就是一阵忙碌上药,时迩给林蕴的眼尾摸药膏时,心里已经骂死钱大了。
那呆子,小姐让他别进去?,他还真不进去?。拖了那么久,还是她扔了块石头?砸他,他才进去?看小姐怎么了。
要是他机灵点,小姐怎么会受伤呢。
林蕴明明很怕疼,这次却一点也不娇气,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袁嬷嬷细细检查,看有没有遗漏的伤处。
看着看着,袁嬷嬷伸手从林蕴头?顶摘下一片纸屑,她笑着展示给林蕴看:“上面是个‘空’字呢。”
“‘空’是佛经的常用?字,佛法有云,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太后娘娘爱读,小姐日后读多了也就懂了。”
林蕴只眨了眨眼睛:“听不懂。”
林蕴知?道袁嬷嬷是在劝她,但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今日最?后停手,并不是她放弃了杀戮。只是她理智回笼,知?道除了以暴制暴,还可以先试试别的法子。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命,林蕴可以耐心等宁远侯府的结果,但那里面还有原身一条命,她无法释怀、无法原谅,也没资格替原身原谅。
等她回了皇城,就问问陆表哥大周的律法,如果律法解决不了李氏,那她还是以暴制暴吧。
当法治形同虚设,那正义就该由?拳头?来定。
第28章 求签 玄学科学两手抓。
夜晚, 躺在床上,眼?角的刺痛时刻提醒林蕴今日她打了一架。
前些日子的锻炼没白费,她现在已经比刚来的时候有力气多?了, 林蕴如今身上痛, 但李氏只会更痛,毕竟林蕴今日可是下了死手。
可光是疼远远不够, 她还想要给原身讨一个公道?,让李氏得到该有的惩罚,林蕴思索自己如今手上拥有的筹码。
既然得知了李氏有慢性毒药,可以试着去找找是什么?药, 如何得来的, 又是怎么?下的毒。
做过了的事?情都有痕迹, 何况慢性毒药无效后?, 李氏急于弄死她, 留下了许多?马脚, 人?证物证不难凑齐。
有毒的蜜饯她当时没有全部?交还给太后?派来的太医,留下了几颗, 现在还藏在了西泠阁里, 也就是还有物证。
人?证的话, 那些被遣散出去的丫鬟婆子也不是找不回来。
听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但林蕴翻了个身,手摸到了枕头下放的那支金簪
冰冷、锐利又坚硬。
指尖的凉感让林蕴清醒些许, 她不能总把事?情想得太乐观。
来了这个陌生的时代后?, 林蕴时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过于积极的理想主义者,总是把事?情预期得太好?,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去撞个头破血流。
摔了这么?多?次跟头,她应该现实点。她要牢牢记住, 在大周想把事?情追根究底,除了证据以外,还得有权势。
她若是借旁人?的权势,那就得听从?旁人?的处理方式。
太后?想让宁远侯府自行处理,而宁远侯和老夫人?郑氏甚至可能是幕后?黑手,态度不可测。
把事?情的决定权都交到旁人?手上,并?不明智,她得有独属于自己的权势,
九麦法之事?若办成了,功劳算在她头上的话,她就不仅仅是宁远侯的女儿,而是有了自己作为林蕴的价值,这份功劳也是她能成功制裁李氏的有利因素。
林蕴又翻了个身,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有些忧心,因为谢钧的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