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锄头镰刀不过是些小名小利,他不抢功。九麦法能让整个皇城在受灾后?不误农时,这么?大的功劳他不一定不动心。
虽然谢钧目前还没有独占功劳的倾向,但林蕴不能傻愣愣地毫无防备,要提前想好?最坏的情况。
杂七杂八想一通,彻底睡着前,最后?留在林蕴脑海里,不是那些令她吃力的阴谋诡计,不是如何快速获得权力,而是西泠阁里那棵桂花树。
原身说想看那桂花开,可上次林蕴瞧过,那树不满五年树龄,起?码要等五年才能开花,得想想办法让它快些开……
***
第二日,直到林蕴吃完早饭,都没有听到李氏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李氏没把被林蕴打的事?嚷嚷出去,八成是不想让幕后?之人?知道?她单独见了林蕴,企图通过 “忠诚”让幕后?之人?保她。
林蕴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色:“如意,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是不是快到时辰出发了?”
只停留了一日,没拿出太多?东西,如意像只小蜜蜂一样,正在一处处地检查有没有遗留什么?东西。
兜了一大圈,如意喘着气叉腰道?:“我和时迩一人?检查了一遍,都准备好?了!”
主仆几人?整装待发,却没想到郑氏身边的嬷嬷进来传话:“二小姐,老夫人?信佛,从?潭拓寺过而不入是为不敬,老夫人?让大家今日要去潭拓寺礼佛一日,明日再离开。”
刚收好?的包袱又摊开,林蕴被裹挟着走走停停,随大流上了山。
林栖棠搀扶着郑氏,没走几步郑氏就累了,转变成挑夫抬着她走。
林蕴远远瞧着,觉得她们祖孙二人?关系好?是正常的,的确是以真心换真心。
林栖棠怕郑氏走累了,郑氏又怕孙女大病初愈累到她。
宋氏和林蕴自然没有什么?母女情深,两个人?各走各的,宋氏看出林蕴望着郑氏她们发呆,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走近关心道?:“你累了?也想被人?挑着走?”
累?
瞧不起?谁呢?
林蕴一听这话,蹭蹭蹭几个大迈步,对着瞬间隔开距离的宋氏说:“我先?走一步,你们加油。”
她们情深就情深吧,林蕴只把这儿当晨练。
等林蕴晨练结束,遥遥甩开大部?队,率先?站到潭拓寺门口,她怀疑这寺是不是很不灵,甚至运气可能都不怎么?样。
不然但凡撞大运地有一点灵,也不至于如此门庭冷落吧。
正当林蕴心中嘀咕,门口一位小僧拦住她和时迩:“今日谢次辅来访,寺庙不接外客。”
林蕴这才知道?,不是不灵,而是被包场了,包场的人还是谢钧。
没看出来,谢钧这样精明强悍、杀伐果断的人?,居然也信佛。
林蕴小声地同时迩吐槽道:“谢大人?信佛,真是违和极了,这和杀猪的说自己不吃猪肉有什么?区别?”
时迩方才还在自豪,自己在袁嬷嬷和如意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一个跟上林蕴脚程的。此时就有些后?悔,若是她走得不快,就不用听小姐说大人?坏话了!
看着小姐睁着大眼?睛等自己应和,时迩挤出一丝笑意,附和道?:“是啊,谢大人?真奇怪。”
大人?,对不住。
小姐她看着我,期待我回话呢,我还能怎么?办?
既然拜不了佛,林蕴当即就要转身下山,刚转四十?五度角,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这位女施主,我瞧着你与?佛有缘,可以进来求支签,对于有缘人?,潭拓寺签文很灵的。”
林蕴扭过头,瞧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僧人?,他身上的袈裟半旧不新,呈现出一种赭褐色。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沟沟壑壑,眉毛胡子都白了,眼?神平和,闲散地拨动着手上的菩提珠串。
林蕴没多?犹豫,秉持着那句老话
来都来了。
在她还不是大师姐的时候,实验做不出结果,也被当时的师兄师姐时常带来庙里拜一拜。
玄学科学两手抓,每个方面?都要做到位。
林蕴跟着老和尚进入寺庙,一路上畅通无阻,等跪在莲花蒲团上,望着面?前高大的佛像,手中的签筒沉甸甸的,但她想求什么?呢?
以及若是真的有神明,她在此处求签,是原身在求,还是她林蕴在求呢。
林蕴转头问老和尚:“我可以求两签吗?”
老和尚点头:“自然可以,施主与?佛有缘,旁人?不可以,但你可以。”
林蕴在心中默念原身的生辰八字,问她有没有来世,问她如今过得可好?。只是稍稍抖动签筒,便有一支签掉了出来。
林蕴准备俯身去拿,但老和尚瞧着老,身手确实灵活得很,他抢先?拿着收入手中:“施主求两签,这第一签不能先?看,看了影响心境,第二签容易不准。”
林蕴觉得这签摇得有点强买强卖,但迷信了一半,若是放弃,就卡在这里不上不下,她还是闭上眼?,又摇了一签。
这次她心中默念自己的身份证号,一串数字念完,林蕴想了一会儿,决定问问自己在大周何去何从?。然后?开始抖动签筒,谁想这次木签像长在签筒里似的,怎么?摇都摇不出来。
这签筒中有一百签,有一定的重量,摇了一会儿林蕴就感觉到胳膊酸胀。
某一刻林蕴有些恍然,她好?像不是在摇签,感觉自己像是奶茶店里摇奶茶的店员。
摇了半天没反应,林蕴恶从?胆边生,她要把签筒整个倒过来。
她不信了,这样还不掉!
正当林蕴大幅度倾倒签筒,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唤了声:“止观法师,你说去去就回,快半个时辰了。”
林蕴条件反射地侧头朝说话的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