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活不愿退步,一般这种情况他们要么退一步迂回徐徐图之,可惜的是,对此时的他们而言,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娘一路摆驾回到美人殿,得知姬墨舒刚刚已经回来,她一扫心头的气愤,提着龙袍过长的衣摆飞奔进殿,雀跃的就像个在花丛间嬉闹的姑娘。
“墨舒。”
意料之内,软软的身子撞进怀里,与女儿有过之无不及,只不过分量要大得多,姬墨舒被撞得趔趄一下,随后稳稳把人抱住了。
“这么想我?”都说女儿性格像她,但很多时候她会发现女儿其实很像她,不管是模样还是偶尔下意识做的动作都与她如出一辙。比方说女儿很贪吃,喜欢钻她怀里,更喜欢对她撒娇,现在就是母女俩双管齐下,叫她完全无力招架。
“我不能想你吗?这么快就回来了,爹娘看过孩子了?”苏娘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姬墨舒身上摸索,嗅闻,显然又在例行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姬墨舒推搡着过分热情的女人,她知道女人在找什么,想到她娘让她纳妾,这不,刚刚回来顾不上说话呢就被找罪证了,若真的纳妾了,甚至是她身上出现第二个女人的味道,现在指不定会死的很安详吧?
她把还在不依不挠寻找所谓罪证的女人抱住,小心拢着她的头,指尖插进发丝里轻轻摩挲,半开着玩笑调侃道,“我的好姑娘,好陛下,就这么不放心我?这还没嫁进我姬家,倒是整日怕守活寡了?”
低柔的嗓音自胸腔传来,震得耳边嗡嗡的,似有一只蜜蜂在扰她,苏娘的脸渐渐开出了几多桃花,略微低下了头,“说什么呢?谁……谁要嫁给你了。”语气非常别扭,眼神中分明颔着想嫁的意味。
“原来又是我一厢情愿吗?只是我想着陛下胸襟宽阔,宽容大度,纵然这区区名分陛下不在乎,但至少也该晓得礼尚往来。我已然嫁了陛下一次,陛下是否也要反嫁我一次?”姬墨舒颇具英气的眉促成了一抹绝佳的坏,按着世俗的规矩,苏舒嫁给了蓝君诺,但是苏娘得嫁给她姬墨舒。
苏娘咋舌,听起来确实是这样的,苏娘和姬墨舒确实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成亲。她这新媳妇,其实一直没有正经嫁进姬家,又如何算有名分?
见她答不上来话,姬墨舒又故作“失落”般自嘲道,“不过,陛下身份尊贵,坐拥九五,又怎会舍得下嫁于我?”
这话听着怎么都像她在拐着弯的“夸”自己,明知这位陛下心底是愿意的,可她就是要借此取笑自己,只因着每当她被取笑,这位陛下都会表现的比她还要愤怒,那急着为她辩解的模样实在百看不厌。
“谁……谁说的?你这么好。”苏娘果然如她所料,立刻急了,虽然知道这是姬墨舒有意为之,可她就是听不得任何诋毁,她假意轻咳一声,小声嘀咕道:“我嫁便是了。”
“欸?”
这回轮到姬墨舒惊讶了,本以为这事要不了了之,其实她也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这在她看来都是一件多此一举的小事,更别说皇帝了。但此刻苏娘的态度无疑给了她一针兴奋剂,她笑的痴痴的,“好,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若是可以,她当然希望族谱里她的名字身边能有苏娘,可以叫姬氏后人都知道,苏娘是她姬墨舒的妻子。
“自然,什么时候带我回姬家?”
带有蛊惑意味的声音落在姬墨舒耳鬓,像一只蝴蝶,煽动着心底的欲念。姬墨舒正脑子浑沌,然后,那只蝶已经飞舞至她的唇边,轻吮着,在最后一刻,她呢喃着留下一句。
“很快了。”
承诺只轻巧便吐露出来,姬墨舒就着亲吻的动作把她抱起,径直往寝宫走去。期间女人一直舔舐她的唇瓣,吻缠绵往下,越过脖颈,扯开了胸襟,在一片白瓣中准确的吮住了那颗挺立的红蕊。
姬墨舒的眸子陡然变得深邃,她快步走到床边把苏娘放下,紧接着便压了上去,非常猴急。
亲吻密密麻麻如雨点,每当落下都会在皮肤上引起道道涟漪,她表现的就像一个信徒,虔诚的膜拜着那一身肌肤,亲吻抚摸,直到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手下逐渐染上了一层淡红,如绽放的桃花,随着双手拂过,花瓣还会敏感的轻颤摇曳。她伏在她的耳边,含住耳垂轻轻撕磨。
“哈……”苏娘的身体在撩拨下迅速发烫,她盘住姬墨舒的腰,提醒她下一步。她们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这种事早已熟练到称得上炉火纯青,褪去了当年的羞涩,只剩下激情与回味。当她盘住姬墨舒腰身的时候,姬墨舒也解开了腰带,握住自己的肉棒主动把它送到该送的地方,再次合为一体,随之而来的便是激烈的碰撞。
姬墨舒伏在苏娘耳边低喘,苏娘亦是凑近姬墨舒耳边娇哼,她们都没有吝啬自己的声音,事实上她们都很喜欢听对方沉浸情欲的歌声。姬墨舒爱怜的握住两只随着冲撞上下左右打转的娇挺,把它们往中间挤,在苏娘急促的喘息中,她用力捏住肿胀的暗蕊。瞬间,苏娘双腿发软,猛地泄出一股热流。
热流烫的她倒吸一口气,她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岁月没能在女人身上留下过多痕迹,但却让强势张扬的性子有所收敛,女人褪去了浮躁,变的温婉文静些许,她的发丝柔顺如瀑,直垂微卷,半掩的媚眼落在心间正如绕指柔般温暖幸福。
她情难自己,再次拥住她奋力挺腰,用尽了全力去疼爱这个独属于她的女人,她一个人的陛下。
当苏娘哆嗦着泄出多股热情时,姬墨舒低头吮住她饱满的胸房,在一片颠乱吮吸中回馈自己同样浓稠滚烫的热情。
久违的房事叫两人酣畅淋漓,姬墨舒拥着苏娘躺在床上,享受着这深宫中来之不易的安宁。
想到出宫的事,姬墨舒扭过头看她,“这次回家,你猜我娘说了什么?”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什么了?”苏娘亦是来了兴致,玩味的反问道。
姬墨舒故作为难般叹了口气,“我娘说姬家绝后了,叫我劝你给我纳几门……侍妾。”话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调,她无奈看向落在腰间的手,那手骨节分明,还带着情潮的淡红,是非常漂亮的一只手,当然若是忽略这只手正在掐她腰间软肉的话。真不客气呀,怕是都给捏红了。
“所以呢,你此刻在劝我给你纳妾?”苏娘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姬墨舒无视那越发危险的目光,继续踏足她的危险禁区,“你猜?”
呵……姬墨舒确实胆子越来越肥了,苏娘如此笃定,姬墨舒越发不怕她,甚至已经会反过来拿捏她了,她依旧似笑非笑,但眼神却越发危险,“那你想纳妾吗?”她把问题引到姬墨舒本人的意愿上,还装出一副“温和大度”的模样,仿佛只要女君一开口,体贴大气的妻子立刻就会纳个十八房小妾拱自家女君开枝散叶。
“不是有句天元中流传的歪诗吗?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陛下如此问一个天元此类问题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这还用问?任何一个天元都会被坤泽吸引,包括她。还记得当初她并不认识苏娘,她们只是吃乳的关系,她还不是照样吃了,还无耻的喜欢上了。甚至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当初她在情窦初开时试图不顾伦理去占有一位有夫之妇。
“好呀你,你真的想纳妾,这贼心就是不死。”苏娘扑到姬墨舒身上,“看来平日对你还是太好了,这不得榨干个百八十回呀,让你还有心思惦记外边的野花野草的,还有,这含羞草也假正经,蔫坏了。”说着,她抓着含羞草来回揉动几下,含羞草果然如她说的那般又精神起来了。
确实,贼心不死,惦记着呢。
姬墨舒笑的差点人仰马翻,她的陛下都快醋成一个包子了,她把人抱在怀里揉了又揉,当然陛下揉的是她的含羞草,她揉着陛下的大包子。
“哈哈哈,我的陛下,家花哪有……不对,野花哪有家花香。”她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忙在陛下越发灼热的眼神中改了措辞,“我这惦记着陛下呢。”
“就会甜言蜜语,对了,此次去江南可发现什么异常?”打闹了一会儿,苏娘没忘正事。
姬墨舒点头,收起了玩笑正经道,“嗯,许多小商贩也一窝蜂去了,我猜应该都被那……给教唆了。现在那边盐粮供应有问题,药材也跟不上,仅靠那点驻军,若他们真的别有用心教唆一群人冲下来怕是不好。”
虽然她没说是谁教唆,但从姬墨舒眼中隐隐若现的失落与懊悔还是能看出来,苏娘抱着她,斟酌了片刻,还是把这些日子朝堂的事情和猜测说与她听,“现在那些大臣都在上奏要求我增兵派粮的,但我没有答应,我大致能猜到他们纷纷上奏的原因,这次暴乱若说天灾是起因,那结果至少七成是人祸。”
前不久顾婉约和派过去的官员传了些消息回来,有灾是真的,严重亦是真的,只是这份严重她持怀疑态度。正如那些大臣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一般,百年难遇若总是出现还叫百年难遇吗?本身就是一个伪概念,其中原因怕是只有某些囊虫清楚。
豫商在蓝国绵延上百年,断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只想一辈子当商贩,当初太祖皇帝把盐令交予豫商,既是有意提拔,同时也埋下了隐患。她登基后兴百业,因为姬家和苏家的关系豫商得到空前发展,无形中让这个隐患越来越大。本想着通过限制商贾入仕和剥离姬家苏家与豫商的关系来平衡,可没想到他们比她还着急,居然直接点爆矛盾。得知几大盐商掺和其中,在灾区暴乱的地方盐的重要性不必多说,西北能闹成这样想必少不了盐商的推波助澜。
“冲下来也得掂量一下自个儿的能力,难不成靠一群食不果腹的暴民?那群囊虫占的便宜少了就觉得吃亏了,这些年为了压制士族,我提拔了许多寒门学士成为手中的剑,他们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碰上老天降灾,又加之几个商贾的贪念,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拍即合?想蚕食我库里的银子……休想。”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显得有点赌气。
姬墨舒听出她的弦外音,笑着说,“又是普天之下莫非吾土,率土之滨莫非吾臣?”苏娘在情急之时总会一脸豪横的宣判,或许这在大臣们看来皇帝非常威严,但落在她眼里,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张牙舞爪,贪了她的银子,等于夺走她的糖果。
“难道不是吗?天下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以后得留给晨儿,给他们?怕是渣都不剩。这次他们撞枪口上,看我不弄死他们。”苏娘说的非常阴沉,自古便有辞旧贵迎新贵的说法,距离肃清朝廷也就过去七年,权贵就春风吹又生了。这些臣子各怀心思,利益把他们捆绑在一起,都联合起来与她对峙了,她可受不了这份憋屈。
“听起来我的陛下也在贪银子呢,只不过换了个说话,叫收税。”姬墨舒戏谑的指出来,其实这种政体就像食物链,上位者啃食下位者,下位者啃食平民,平民啃食牲畜,牲畜啃食庄稼,庄稼啃食田地,像个金字塔一样,经不住啃食就死了。
“你。”苏娘没料到她会这么直观的剖析出来,叫她莫名感到一阵羞耻,其实某种意义上皇帝就是在啃食臣子,说白了就是贼头目,本着一国之君的威严,她幽幽道,“姬墨舒,你可知道那番话已经够你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