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筠没有搭理,神色古怪地看着谢清徵,像没认出,绕着走了一圈,打量了一阵,神情委屈又失落,朝谢幽客道:“不,独身,尚未结亲,没有小孩吗?小鬼怎的喊‘阿娘’?”

谢幽客瞥了眼谢清徵,冷笑道:“不小孩了,长大了,都成亲了。”

我谢宗主虽然凶,但也会几个冷笑话的~~~

Ng??i mua: ,, 17/03/2025 20:36

181秘境(二):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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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石门,又一条昏暗的地道。

谢清徵牵着莫绛雪的手,跟在两位母亲的身后,沿着石阶缓缓飘下。

石阶两旁燃有几道长明符,符光昏黄,在地道里显得有些阴沉。

谢清徵环顾四周,心道:“些年我被镇压在塔里,不见天日,我的两位娘亲也只能耗子似的躲藏在阴暗的地下,萧裴二人把我一家害得够惨!”

在心里怜惜两位养母,怒骂萧裴二人,谁知,转了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月光倾泻下,一阵花香扑鼻。

从地道出,竟在一个布局典雅的花园中,绿竹环绕,兰花芳草,池塘游鱼,月光照耀下,显得极为清幽。

行吧,些年,不见天日的只有已……

谢清徵立刻收了怜惜的心思,悄声同莫绛雪道:“师尊,等一切尘埃落定,肯定不住儿了,时我俩搬边,边清静,风景好,知道的人又少。”

莫绛雪道:“如今东走西逛惯了,会愿意住在里吗?”

谢清徵了,道:“我可以住几个月,然后出门云游,回再住几个月,反正在哪儿我在哪儿。若回蓬莱,我以后去蓬莱,但得等我先修出肉身。”

着着,忽然察觉四周虽然看着清幽空荡,但四面八方藏有不少暗卫,似乎都一等一的高手。

同莫绛雪耳语道:“我若搬进了,四周不要设影卫了,惯不自在的,不如养些鸡鸭鹅。”

莫绛雪道:“养鹤吧。”

旁若无人地谈论,谢幽客冷冷地扫了一眼,正要开口训斥几句,又听裴疏雪掩唇咳了一声,感叹道:“我竟不知天枢宗有么一个秘境……”

谢幽客转去骂裴疏雪:“若知道,我谢幽客今日焉有命在?”

裴疏雪咳了两声,不话了。

谢浮筠看着谢幽客,讶异道:“今日了?与女儿久别重逢,喜事一桩,脾气般大?”

谢幽客横了谢浮筠一眼,动了动唇,终于没再骂人,带着走向一间精致的雅舍。

谢清徵凝神看着两位母亲的背影。

谢幽客不疾不徐走在前方,长发一丝不苟地用金环束,背挺得笔直,虽只一张纸人,但清贵端庄的气度,与本人如出一辙。

谢浮筠走在谢幽客的左手边,手上提了一壶酒,步履轻盈,明明寻常的走路姿势,却总能瞧出几分随性的味道,乌发微散,披在背后,发尾用一根金绳随意系着,走路,一摇一晃,与谢幽客絮絮叨叨着话。

谢浮筠问:“何时有的女儿啊?”

谢幽客道:“二十多年前。”

谢浮筠道:“养么大了,养得跟一朵花似的,也不容易啊。”

谢幽客道:“少阴阳怪气。”

分明两个人一块养的,当年为了将谢清徵拉扯大,两个人手忙脚乱,吃了不少苦头,闹了不少笑话。

谢浮筠又道:“我刚刚仔细瞧了瞧,五官和不太像,有血缘关系吗?”

“……”

“堕魔了?不最讨厌邪魔歪道吗?”

“……”

“现在对么凶,该不会嫌弃人家吧?别啊,好歹的闺女。”

谢幽客不回答了,只长长叹了一声气,似在嫌弃谢浮筠的聒噪,却又对无可奈何。

谢浮筠的魂魄已然修缮,谢幽客更不远万里从蓬莱寻了仙灵芝,为重塑了一具肉身。

具肉身与从前一模一样,身量颀长,面容精致秀美,尤其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出几分机敏与灵动。与同辈的萧忘情、裴疏雪、谢幽客,身上的气质大多偏向沉稳内敛,面上神色难见波澜,看上去却似少年人一般,明媚洒脱,恣意自在。

谢清徵看着,了檀鸢。

檀鸢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恣意潇洒的少年气,只不那人风流成性,见着美貌女子容易恍神,惯常流连花丛,眉梢眼角皆风情。

不知因为魂魄残缺了太多年,因为在谢清徵体内时曾遭天雷劈打,谢浮筠忘却了前尘往事,连谢幽客都不记得。

谢清徵看着谢浮筠的背影,回幼时,谢浮筠带着离家出走的时光。

那两年,谢浮筠闲时会教读书习字,的字写得不端正,要被打手心,言行不够端庄,也要被打手心;那两年,谢浮筠对得最多的:“要学的阿娘,不要学我,学我路走窄了。”

当真也不学谢浮筠,谢浮筠把玄门的清规戒律都抛了九霄云外,会偷,会盗,会进赌坊赌钱;会在酒桌上结交三教九流;会杀人不眨眼;会把衣服当了银子买酒喝;会喂喝酒,看被辣得嘶嘶叫满地打滚,在一旁仰天大笑……

然,记忆里的谢浮筠,好像无所不能;青锋在手,纵横天下,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无论陷入何等险境,都能抱着安然离去;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给一壶酒,又能生龙活虎;路见不平时,永远都第一个站出的。宗门弃徒又如何?一点都不耽误行侠仗义。

让谢清徵别学,可谢清徵底与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太潇洒恣意,以至于些时日,谢清徵只牵挂谢幽客,倒不担心,总觉永远会那副明朗恣意的模样,站在面前,抱着手臂,笑吟吟看着,等待扑入的怀抱,会将举,抛得高高的,又稳稳地接住……

不承,会将所有人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