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叹了一声气。
莫绛雪转头看,轻轻捏了捏的掌心,安慰道:“忘记未必坏事。”
也转头去看莫绛雪,月光下,两两对视,望着张清丽出尘的面容,心中柔肠百转,产生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么好看的人,我的妻子哎。”
不可自抑地笑了一声,黯淡的心情瞬间明媚了几分。
任何时候,师尊都有样的本事,让的心情从地下天上。
谢幽客听闻一声轻笑,回头,看见师徒紧紧相牵的手,冷冷瞪了一眼莫绛雪。
莫绛雪装没看见,面不改色,依旧牵着谢清徵,只不再和谢清徵旁若无人地对视。
谢幽客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谢清徵继续望着谢浮筠的背影,心道:“忘记未必坏事……确实,那么重情重义,偏偏生前最在乎的师妹与分道扬镳,几位至交好友也联手计,害得身死魂灭……些破事,也没好记的……”
记得谢浮筠在体内时,胸口迸发出的那股强烈恨意。
被恨意日夜折磨的滋味不太好受,若真能忘却那些背叛与计,反一种解脱,当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至于那些仇人、那些阴谋诡计,和谢宗主自会一一清。
雅舍门口的侍女见谢幽客的纸人走,施了一礼,掀锦缎门帷。
谢清徵一进门便被屋内的金银玉器富丽堂皇晃了眼,回在蛮荒的鬼城时,去买个菜要和人讨价价,不由一阵心酸。
主位上的谢幽客收回纸人身上的灵识,睁开眼,凝眸扫两人一鬼,淡淡道:“坐吧。”又指着谢清徵,“,,站着,不许同坐在一处。”
谢清徵犹豫,莫绛雪轻轻一推,将推了谢幽客的身边。
不情不愿地站在谢幽客身边,凝眸打量谢幽客本人。
依旧一头华发,脸戴黄金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莹白如玉,薄唇紧抿,静静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概。
谢幽客瞥了一眼莫绛雪,冷声道:“等我处理完正事,再找账。”
莫绛雪微一颔首,落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有侍女奉上了茶。
谢清徵正要些维护的话,谢幽客朝伸出手:“拿。”
“啊?”
“辟邪弓。”
“哦。”谢清徵从乾坤袋里取出辟邪弓,双手递给谢幽客。
谢幽客接,正抚摸着弓弦,有人进禀报道:“宗主,萧忘情发现石壁的异常了。”
谢幽客低声嘱咐了几句话,那人又退下了。
谢清徵看向裴疏雪,心念一动,问:“能感应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裴疏雪。
结契双修的道侣,彼此的灵力交融,在一定范围内,能感应彼此的方位。可萧忘情早已束冠入道,正正经经的全真道士,戒情戒欲,怎能破戒?
裴疏雪始终不曾坐下,默默地站在一边,见谢幽客望了,双膝一弯,又跪下了。
谢幽客一阵无语,半晌,才道:“跪我,跪我师姐?”
裴疏雪轻声道:“都有。”
谢幽客道:“我师姐容易心软,我不吃套。”
谢浮筠在裴疏雪身边转了一转,茫然道:“从前做了对不我的事吗?”
裴疏雪点了点头。
谢浮筠无奈道:“那求我的原谅?如果我记得的话,做了对不我的事,我不定会生气,约决斗。可我现在完全不记得,只觉得眼熟。”
心中没有恨,没有怨,有的只茫然和好奇,有对主位上那个自称“师妹”的人的浓浓兴趣。
裴疏雪轻声道:“我对做的事不可饶恕,不求原谅,但求饶忘情,留一命。”
谢浮筠道:“可里好像不我了。”看向谢幽客,“我的师妹才一宗之主。”
裴疏雪闻言,不知了,竟有些恨铁不成钢:“浮筠,那个位置本该的,才天枢宗的首席大师姐。”
谢浮筠摇了摇头,坐下,抿了一口茶水,叹息道:“话真可笑。没有该不该的,只有合适不合适。既然害我,那我不把当朋友了,也不必为我打抱不平。”
裴疏雪跪在地上,低下头,面色苍白,无言以对。
谢清徵对位裴副掌门的了解着实不多,除了怨怼的话,一时也不知该些。
谢幽客哼了一声,也不同裴疏雪攀扯,晾着,由跪着,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同身旁一脸迷茫的谢清徵解释道:“六年前,我闭关修缮师姐魂魄时,不慎走火入魔,一打开静室便遇了萧忘情,我本指望萧忘情能帮我一把,谁料竟对我下杀手,我险些遭了的毒手。幸好,紧要关头,师姐苏醒了,带我逃走了。”
谢清徵道:“逃去了苗疆?”
谢幽客点了点头:“我强行合成结魄灯,把六大派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天枢宗内部也有几位峰主反对我,有云猗的前车之鉴,我不敢留在天枢宗,去苗疆暂避风头,之后才回天枢宗,藏身秘境。”
要合成结魄灯,势必要得罪六大派,独断专行了么多年,登高跌重迟早的事,因早早布下了藏身的秘境。
西征蛮荒之前,特意将谢清徵带了的寝殿内,让谢清徵看见谢浮筠留下的那幅《点绛唇》,为了有朝一日留个提醒。
谢清徵道:“那回天枢宗后,不把我放出,让我帮一帮?”
谢幽客冷笑:“呵。我放出塔,第一个找的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