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进屋子里,那夜混乱的记忆纷纷涌回脑子中。屋子里,坍塌的床换了,又换上了一张雕花大床,屋子里也整洁如新,丝毫没有那夜后的混乱痕迹。
站在屋子中间,郁明环视了一圈,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放在衣柜旁的那个箱笼上。
那个箱笼是从竹溪镇带来的,给他娘子装行装用的。
视线牢牢定在那个箱笼上,郁明缓缓抬步走近又蹲下。
蹲在箱笼前,郁明抚了抚箱子。
应该只是他想多了,老赵虽是他娘子的人,但说不定是受他人指使。而那夜,说不准只是她力气大了些,她是他娘子,只是他娘子,不可能是其他人。
脑子中念头不断闪过,郁明的手搭上了箱笼的锁扣处。
锁扣处只上了扣,连锁都未上,显然不怕人看。思及此。郁明心又定了三分。
他娘子既然如此,那定然是无问题的。而他此番看看也只为安个心,看过之后他再同她赔罪便是。
咔哒
箱笼被打开,打开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素雅的衣物。这些衣物大多都是他陪他娘子去成衣铺买的。
看着素雅的衣物,郁明忆起了那日买衣裳时他娘子的愉悦模样,面色缓了缓,郁明轻轻取出了衣物。
衣物下,东西便繁杂了,大多都是在苏州时买的小玩意。繁杂的小玩意在箱笼里归置的齐齐整整,郁明很有耐心,一件件取出后轻轻放在了地上避免磕碰。
繁杂小玩意下,铺着一层布,布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取出包裹,打开,待郁明看清包裹里的东西时,他本苍白的脸瞬间红润。
他娘子,何时买的这些小衣?
怎都未穿过……
看着样式艳丽的小衣,郁明本屏着的呼吸都通畅了。
这些小衣定然是他娘子为了他买的,她一心念着他,他却疑心她。
不知是羞涩多还是羞愧多,总之郁明烫红了脸,红着脸郁明将那些小衣归拢回包裹里收好,收好后他正打算将包裹放回箱笼里。放回前他随手将箱笼里铺着的那块布掀开,掀开时他本只是打算随意看一眼,可这随意的一眼后却让他僵直了身子,再也移不开眼神,甚至他自进屋后就一直平静的脸也因这一眼而瞬间阴沉。
布下,并不是他所想的箱底,而是铺的满满的黄金。黄金之上,是两柄色沉如墨的长刀。
黄金耀眼,墨刀深沉……
而看着这一切的郁明,一颗本平静的心狠狠坠下。
夜色寂寥,秋风瑟瑟,忠平推开了偏房门,一进门便看到他本该躺在榻上静养的主子正站在窗边吹着风。忠平急忙上前。
“先生,你怎么站这吹风呢?”
立在窗边的人微微侧头。
“人醒了吗?”
忠平阖上窗然后道:
“有苏醒的迹象了,医师说过一会应该就会醒了。”
“好,那便走吧。去见见他。”
41 ? 第 41 章
◎娘子这是去哪了◎
主仆二人进门, 只闻到不算小的客房里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再看靠近床榻旁的青砖上还有着一摊子的黑血。
而本立在床榻旁的医师见到他们进门躬身相迎随后道:“公子,这位公子是中了毒不假, 但不是因吃食中的毒, 而是另外的毒。我已经施针逼出了毒素, 再过两刻, 人便会醒了。”
郁明:“好,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医师出门后,郁明看着床榻上尚未苏醒的岑成眸光深沉,而忠平弯腰擦去地上的那摊血后又立到他主子身侧。
“先生, 要不让医师也给你把把脉吧。”
发觉真是老赵在岑成的药中动了手脚后, 忠平的心就一直慌乱着,若老赵真敢对他主子的药做手脚, 那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忠平面色愤愤, 郁明却很平静。
“你去外头候着吧。”
昏黄灯烛下,郁明端坐着。他面上平静, 实则他骨子里的刺痛在不停翻涌着, 断了两餐药,骨子里的刺痛愈加强烈。
忍着刺痛,郁明的视线落在床榻上。
灯烛晃了又晃,床榻上的人终于睁了眼, 睁眼之初他还有片刻晃神, 但很快他就腾一下坐起。坐起后他匆忙环视,待他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郁明,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 后又皱了眉。
“少将军, 你没事吧。”
郁明:“我为何会有事?”
岑成:“少将军,您的夫人,她绝不是什么药铺东家,她身手不仅利落,她还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
深秋时节,早晚间都凉的很,冯十一踏出房门迎上裹挟着凉意的秋风时,忍不住缩瑟了下。
缩了缩脖子,冯十一走到隔壁门外推开了门。屋子里,她夫君已经起身了,正坐在书案前不知埋头写着什么,见她进门他收起笔站起了身。
“娘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