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十一点头:“夫君我们何时出发去天平山啊?”
郁明:“娘子衣物都备好了吗?若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备衣物很快,不过随手塞几件衣物的事。冯十一转身回屋随手理了几件衣裳,整理时她瞥了一眼衣柜。
这一趟来苏州谁都未曾想到会滞留这么久,他们都没带稍厚些的衣物。
拎着小小的包裹出门,包裹很快便被忠平接走装上了车。
简单用过早膳,韩伯来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冯十一刚要点头说那走吧,她的手便被人牵住,她顺着看去,只见她夫君对着她笑的温和。
“娘子,岑成还病着,留他一人我也不放心。我身侧还有舅舅带来的医师,要不就此行我们就带上医师,把老赵留下看顾岑成吧。”
冯十一早就把那个医师忘在脑后了,如今她夫君这么一说,她猛然记起,随即一惊。
好险,她本只想着让老赵把药包留下,让人按时熬了给岑成喝,可她却忘了那医师的存在。他们一走,若那医师去看了岑成,那不就露馅了吗?
把老赵留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老赵不是还得给夫君针灸吗?”
郁明:“昨夜我已经让医师去和老赵请教了。不耽误的。”
听到他的话,冯十一不由又内疚了。
“要不,我们就留在家里吧。万一耽误了夫君的身子怎么办。”
冯十一面上的担忧和顾虑不作伪,她的手被人捏了捏。
“无事的。舅舅能送来的,本也是名医。”
冯十一看向角落里的老赵,老赵对她悄悄点了点头。冯十一犹豫半刻后点了头:“好,那便这么办吧。”
马车出府,车轮滚动,碾过了青石板路。马车外逐渐传来熙熙攘攘声时,冯十一掀开了车帘对外头的忠平道。
“忠平,先去一趟成衣铺。”
“好的,娘子。”
成衣铺很快就到了,冯十一独自下了马车,将郁明留在了马车里。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走进成衣铺,自清晨起就一派温和之色的人沉了眼眸。
“忠平,跟着,莫让人冲撞了娘子。”
忠平跟上去后,郁明放下了车帘靠回了车厢内闭眼假寐。
车厢内的郁明呼吸平缓,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再次传来忠平的声音。
“娘子,慢些,小心绊着。”
“放心吧,绊不着我。”
听到声音的郁明缓缓睁眼,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张明艳的笑脸。
“夫君,看我买什么来了。”
厚实柔软的玄色大氅盖在了郁明的腿上,秀丽的手还不断给他整理着。
“天气冷了,夫君从竹溪镇带来的衣裳都不够厚。本就病着,可不能再受了凉。这件大氅夫君先凑合用着,我刚又选了几款料子和皮草让成衣铺做。待我们从天平山下来,应该也差不多做好了。”
她絮絮叨叨个不停,说话时还摸了摸他的手心,确保他没有受凉。
她说让他先凑合用用,可这大氅不管是用料还是样式都已然是极好的了。最起码是他在母亲逝世后收到过最好的一件大氅。
他父亲是一军元帅,磨练他时常让他在冰天雪地间赤着上身训练,哪还能管他冷不冷。
感受着大氅带来的温暖,抚摸着她指尖的柔软,再看着她关切的面容,郁明眼眸闪动着。
“娘子……都没给自己买吗?”
冯十一:“我身子好,还用不着呢。”
郁明将她拉近,搂进怀里的同时,将腿上的大氅也盖在了她的腿上。
“娘子如此自信,身子自小就很好吗?”
冯十一点头:“强壮如牛……”
哪有人说自己强壮如牛的,若是往常郁明必然被她逗笑,而眼下,他目光却深沉。
所以,她之前吐的那两回血是怎么回事?
他自认为的好娘子,到底是谁?
她到底想做什么?她是被人特地派来潜在他身侧的吗?
三十六计,唯有美人计最为攻心。
而他,也是真真实实将心交给了她,若她真是存了心思有意接近他,背后也真有人指使。指使之人也许是想借着她攻心,可又知道她能随时能将他的心踩在地上狠狠碾碎吗?
夫妇俩依偎在一处,同盖一件大氅,彼此的心明明靠的那么近,可两人的心思却相去甚远,
马车出城后一路往天平山而去,很快便进了天平山地界。一路上山,马车没有如上次一般停在寺外,而是停在了一座小小的宅院外。
牵手下马车,立在宅院外,郁明语气淡淡。
“这座小院,是舅母的陪嫁。舅母听闻我要来天平山上养病,坚持让我们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