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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妄山的弟子也随李道恒一般爱财，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赚钱的机会。

趁着这“小青姑娘驾到”的名头，不妄山弟子们私底下悄悄开了赌盘。

赌她的真实身份。

这几日，门下赌局热火朝天，买“债主”一说的占了大半，也有甚少数买“师娘”，甚至有人赌她是李道恒丢失多年的亲妹，反正什么离谱的猜测都有。

就在小青到来的前一天，押注的银票已被收满，众人正等着见分晓。

谁知，就在最后关头，竟有人下了一笔巨额赌资，压在“师娘”这项上。

本来还胜券在握的众弟子，瞬间没了底气，心里直嘀咕，这头衔，难不成还真是坐实了？

毕竟不妄山上能拿出拿出这么大笔钱的也只有李道恒。

瞬时押注风向又变，担心亏本的弟子又去翻箱倒柜抵押财产，换了一笔钱去压“师娘”。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哈！”

那豪迈的笑声穿透烟雾，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嚣张至极。

李道恒身穿一袭红衣鲜艳如血，马尾高高竖起，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狂傲与自信，仿佛这天地间无人能入他的眼。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小青身上时，脸上的傲气瞬间消失，转而换上谄媚笑容，脚步也从懒洋洋的闲庭信步变成了小碎步，快步迎了上去，殷勤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犬，“呀，小青，等你好久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所有不妄山弟子屏息凝神，等着李道恒揭晓这位“贵客”的真正身份。

谁知李道恒从不按常理出牌，偏生走一条最出人意料的路，他清了清嗓子，扬声向众人介绍道：“李氏众人听令，这位姑娘名叫小青，是我李道恒的主人，既是我门下弟子，往日见着她，也该随我喊一声『主人』。”

话音落地，空气瞬间凝固。

鸦雀无声。

所有人呆滞地看着李道恒，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小青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额角微跳，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当场给这家伙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但李道恒哪会在意这点反应？他睨了一圈众人，不慌不忙地挥了挥衣袖，目光横扫，语气悠然自得，“怎么，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叫声『主人好』！”

“主人好……”听上去虽是齐整，可每个人的语气都透着浓浓的不情愿，甚至还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道恒却兴致高昂，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听完后更是连拍几下手，像极了赞赏般，连声道：“好、好、好！行了，见过主人，你们也退下吧！”

“……是。”众弟子拖着沉重的步子，各自散去，若丧气有形，只怕不妄山的山头都能盖满乌云。

小青见他们如此被李道恒折腾，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别拿你那套去折腾人，瞧你弄得他们都不欢迎我了。”

“非也、非也，我教出来的眼界不可能这么浅。”李道恒连连摇头，嘴角笑得几乎要裂到耳根，拇指与食指捏成个圈，在小青面前晃了晃，意味深长地笑道：“他们见这阵仗隆重，定是非富即贵之人，于是便开了个赌局，猜来者到底是谁。”

说着，他搓揉着指腹，那不怀好意的笑意更深，压低声音凑近道：“这赚钱的事，怎么少得了我？所以我也分了一杯羹。”

可李道恒这“一杯羹”可不是浅尝辄止，而是直接把整锅端走。

他先是投下一大笔银子，重压在“师娘”的选项上，这一举动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弟子见自家掌门都下注了，还特意选了“师娘”，纷纷以为李道恒这是用新来师娘的名义给人送钱，于是一个个眼睛放光，急忙押上所有身家，试图借此捞一笔大的。

等真正的贵客现身后，他们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主人”。

贵客身份的猜测千奇百怪，其中“主人”这选项也确实有人押注，而且下注金额还不小。只是当初大家都只把这个选项当笑话，甚至以为是哪位长老气急败坏，借着赌局讽刺李道恒是狗，才出了这么个荒唐的选项。

谁知竟然真就是“主人”！

这下好了，李道恒不仅坑了一圈不妄山弟子的身家，还堂而皇之地将所有银票收入囊中，真正是一本万利，坐收渔翁之利。

李道恒乐呵呵过来，“对了对了，还有林明轩那事，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去正殿上说，酒菜都备好了！”

李道恒眼角一瞟，却忽然定住，像是才发现业止的存在一般，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古怪。

目光落在那颗光裸的头顶上，他捂住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绕着业止转了一圈：“三年不见，他怎么成秃瓢了？”

小青眼见业止眉头皱起，顿知不好，赶在他发火前，擒住李道恒的后领，把这人往后一拽：“行了，我让他剃的，我就喜欢这种的，怎么着？”

李道恒一听到“喜欢”两个字，立刻抓住重点，目光幽幽地扫了业止一眼，随后低头看着自己一头浓密的大马尾，表情复杂，眼神湿漉漉地透着委屈：“你要换口味，喜欢无毛怪，我也可以剃，不光头，其他地方也能剃干净……就是连下面……”

小青脸色一僵，眯起眼睛，满脸嫌弃地扫了他眼，松开手，决定放任这货自生自灭。

正准备走，小青忽然瞥见站在一旁的小道童，那孩子不过十岁出头，浓眉大眼，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乍一看，竟然还有点仙风道骨。

小青挑眉，冲他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道童听见召唤，立刻拱手，语气稚嫩而端正：“主人好，我叫李财，恭喜发财的财。”

小青：“……”

“别叫我主人，叫我小青姑娘。”小青罢手。

然而这名字土得掉渣，偏偏姓李，一听就透着蹊跷，小青试探道：“你跟李道恒什么关系？”

0205 202 舐犊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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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财眨巴着眼睛，先看了看正被业止按在地上揍的李道恒，又看向小青，一脸认真地回答：“他是我父亲。”

“……”这回答震得小青脚下一顿，目光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就李道恒这副德行，怎么可能教出这么个清正端方的？

“不像啊，他这根歹竹是出不了好苗。”她索性换个问法，“李道恒真是你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