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附子沉默颔首,赵玉屿接着问出了从前?看小说时?心中就一直存在的疑问:“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何附子望向皇宫,重重叠叠的殿宇像是泥沼中沉浮的海市蜃楼。
她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眼中晦暗:“或许我曾今喜欢过的那人,本就没存在过。”
她回忆里的宋承嵘,矜贵却真诚,果决而仗义,是个利落良善的男子,并非如今这般丑态。
如此,她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鹤羽划过长?空,皇城守卫抬头瞧见?,夜空黯淡,距离又远,赵玉屿如今特?意换了一身子桑的衣物,他们也只?以为是神使驾鹤回奉仙宫。
落在了一处偏僻的屋檐后,赵玉屿扶着何附子下地?:“何姐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若是直接落在侯府难免惹眼。”
“多谢玉儿。”
赵玉屿接着道:“何姐姐,如今太子既然?知道你在帝都,必定会派人寻你。依我看,你这段时?间还是在府中不要出门为好。或者可以离开帝都,到外面住些日子,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何附子点头:“正好过几日庄子上便要交租银,我想?借这个机会带淳儿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赵玉屿赞同:“那也好,远离帝都总是好的。”
第103章 第 103 章 仇敌
何附子?从小巷走到偏门, 家丁打开门见是小侯夫人,连忙将门打开让她进去。
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 何附子?刚进院门就瞧见在?院中焦急来回走动的裴小侯爷。
他瞧起来一夜未眠, 眼下青黛硕大。
何附子?轻唤:“元若。”
听到她的声音,裴小侯爷猛然?抬头?, 双眼发亮,快步朝她走来,握住她的双手四下查看, 迫切关?怀道:“附子?, 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受伤?!”
何附子?摇了摇头?, 问道:“我很好, 淳儿呢?”
“她没事,已?经睡下了。”
见何附子?完好无损,裴小侯爷此时心中一块巨石才彻底落下, 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庆幸道,“附子?,我这一晚快吓死了。我以为?我将你和淳儿都弄丢了,若不是神使和玉儿姑娘信誓旦旦说能找到你, 我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附子?回抱住他,柔声道:“元若,谢谢你。”
裴小侯爷笑了:“谢我做什么?应当谢谢玉儿姑娘和神使他们, 对了,你后来去了哪里?”
何附子?顿了顿,裴小侯爷感受到她略微僵硬的身体, 见她不想回答便也不勉强,转而道:“你也累了吧,快回屋休息吧。”
何附子?却拉住他的手道:“元若,我想先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裴小侯爷虽不知为?何,却也尊重?她的想法:“也好,正好如今庄子?上风景好,你惯是不习惯宅院生活的,在?庄子?上也能帮人诊脉看病,研究草药,更舒心些,我同你一起去。”
何附子?却有些犹豫:“可你有官职在?身,一直陪着我会不会不太?好。”
裴小侯爷道:“那我便先陪你去住些日子?,打点好一切再回来。”
他笑道,“反正庄子?里帝都也不算太?远,至少得将你平安送到庄子?上我才放心,别像上次一样,说是去扬州,结果人在?渝州,我听到这消息时魂都快吓飞了!”
何附子?望着他双眼含柔:“元若,有你在?真好。”
裴小侯爷嘴角含笑:“为?夫亦是如此。”
树梢轻摇,一直猴子?从树枝上跃出墙,荡着树条,跳跃间跃出侯府,并手并脚跑到小巷里。
确保何附子?回到侯府后,赵玉屿才松了口气?。
她回到奉仙宫时天色已?经大白,褪了外衣打着哈欠刚躺在?床上就感到身后拥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腰部被人紧紧缠住。
次数多了也见怪不怪,赵玉屿拍了拍腰上的手困倦道:“太?困了,让我睡会儿。”
子?桑不满,摇了摇她的肩膀委屈道:“今晚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赵玉屿懒懒指了指窗外泛起的白光:“天都亮了,新婚之夜早过去了。”
子?桑听到这话眼眸微沉,恨得咬牙切齿:“赵玉,你怎么如此不负责任!昨日可是你说的成婚!”
这还是子?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赵玉屿有些讶然?,见他当真是气?着了,她眉梢微扬,眯着倦眼回头?望向子?桑,瞧着他红一块白一块的俊脸,忍不住笑道:“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早知道不帮裴小侯爷找人了,多管闲事干什么?”
见她猜得丝毫不差,子?桑轻切一声嫌恶道:“裴元若就是个?废物?,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他还是个?蠢货,媳妇都被人掠去了还蒙在?鼓里。那何附子?也是个?废物?,有手有脚居然?能让人抓走,还有淳儿那个?小蠢货,被人贩子?带走居然?都一声不吭。宋承嵘那个?废物?更是狗都嫌的贱人!旁人的妻子?还敢觊觎,要?是我,早挖了他那双招子?、砍断他双手双脚丢去喂狗!还有那老东西,自?私寡情,疑心深重?,呵,天底下的蠢货都聚到一起去了!”
赵玉屿:“......”
见他气?到无差别攻击,当然?也可能在?他眼里其他人的确都是蠢货......
赵玉屿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他炸毛的情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好我的心上人是天底下最聪明嘴英俊最贴心的人。”
一瞬间,这话犹如甘霖清泉,将心头?怒火尽数浇灭。
子?桑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你知道就好。”
赵玉屿:“......”这人还真不害臊。
见哄好了人,她问道:“你如今瞧着圣上和太?子?的关?系如何?”
子?桑撩起她的长发在?指梢把玩,慵懒道:“老东西对他的儿子?倒也算是还有那么一点父子?之情,虽然?疑心深重?但也没有赶尽杀绝。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如淋酒之柴,这个?时候只要?稍稍加上一把火,自?然?就会烧起来。”
听到这话,赵玉屿知道他有了主意:“你又?做了什么?”
子?桑淡淡道:“既然就差临门一脚,我不过是推他们一把,在?老东西的安神香里加了些料。”
昨夜吃席时他不过是稍稍挑拨离间,德仁帝和太?子?便对对方互有戒备,可见这微薄的父子情也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