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尔塔偏头，任由转学生揪着自己的耳朵慢吞吞把玩，他问道：“那如果我想要不太一样的晚安吻，你会同意吗？”

“……不一样？”

阿舍尔眨眼，黑色的睫毛如蝶翅一般颤动着，铅灰色的眼瞳里闪过疑惑，便遵循着主人的思维问道：“有多……不一样？会难受吗？”

旦尔塔想了想，“不会，只是换一个位置而已。”

“而已”两个字被旦尔塔咬得很轻，听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性，于是仰躺着的转学生也不曾多想，只为了能早点儿睡觉而点了点头，“可以的，可以换位……唔。”

只单单是“可以”两个字，就足以放开怪物身上的枷锁。

这枚特殊的晚安吻轻轻落在了阿舍尔的唇角，珍视又小心，虽然被怪物主导着，却又完全考虑着承受者的感官，与其说那是一枚吻，不如说那是独属于怪物温柔又黏糊的舔舐。

湿漉漉的，介于青涩与情/欲之间，力道很轻，主导者明明有能力有资本，却在此刻毫无威胁性可言。

确实不难受。

阿舍尔想，还有些舒服。

嘴巴上麻麻的，有些痒，阿舍尔忍不住舔了舔，便轻微碰触到了另一截滚烫的皮肤。

红发男高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醉酒后转学生懵懵懂懂，他的理智和思维全部后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直白的、对于感官上的追求，因为亲吻唇角舒服，他便下意识地渴求，在清浅的酒气里敞开了最柔软的肚子，冲着能将自己撕裂的怪物寻求慰藉。

阿舍尔仰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蹭了蹭旦尔塔的下唇，“还要……”

说着，轻微屈起的膝头碰到了一节似乎是金属质地的硬物。

膝盖硌到的转学生拧眉，有些不高兴地质问道：“是什么？好硌……”

俯身着的红发男高低低喘了口气，他伸手压下阿舍尔的膝盖，把人严严实实地塞到被子里，又点了点对方热乎乎，似乎在索吻的嘴巴。

他本可以在此刻纵容阿舍尔在意识不清下的欲望，但是……

旦尔塔只是捏了捏转学生的侧脸，又把挂在阿舍尔锁骨处缀着小钥匙的项链给拢到一侧，藏起喉头的麻痒，轻声道：“该睡觉了。”

“可……”

“乖”旦尔塔如同哄睡孩子一般，轻轻蒙上阿舍尔的眼皮，浮动的触手靠近，一下一下轻拍对方的肚子，“等你醒来以后，想要多少都可以。”

含含糊糊的“好吧”被阿舍尔咬在唇间，不多时，他便随着触手轻拍的力道而陷入睡梦。

直到阿舍尔呼吸彻底平稳，旦尔塔才撑着手臂起身，站直在床边。

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怪物低头看了看自己腰腹，忍不住在静谧的空气中轻啧一声。

那里的开启权和使用权，将永远掌控在阿舍尔的手里。

……

这场party对于怪物们来说是成功的，对于阿舍尔来说……有点儿无奈，还有点儿好笑。

醉酒清醒后的他回想起这件事情，本以为怪物们是想趁着他喝醉搞得大的，谁知道兜兜转转，就是为了毕业典礼舞会上的第一支舞。

本身对此没什么在意的阿舍尔因为怪物们的操作，都忍不住升起了几分奇妙的重视感，直到一次课间和同桌说起来这件事情

哈迪：“My god！我亲爱的同桌，你竟然不知道那个有关于毕业舞会的传说？”

阿舍尔疑惑，“什么传说？”

“咳咳，”哈迪轻咳一声，以表正式，“也不能算是传说，但也是圣哈里斯建校以来的惯例或者说是，传统。”

“到底是什么？”

在此之前，阿舍尔从未关注过这些“校园传统”。

“唔，你应该还没进去过圣哈里斯的舞会专用大厅吧？”哈迪抱出笔记本，手指哒哒打字、输入、搜索，很快，一张金碧辉煌、近乎宫殿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之上。

哈迪：“看咱们学校最后方的那个教堂，内部就是这样的，只有每年的毕业舞会才会开放使用权。”

圣哈里斯校园后侧的教堂阿舍尔有印象，是流行于12到16世纪之间最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竹笋般瘦长的建筑冲向高空，颜色暗沉，却有着极其明显的繁复感，尤其棱角分明，美得尖锐且具有攻击性。

那座教堂周围是很密集的常绿松林，大门上一直都挂着复古的锁，至于里面长什么样子，阿舍尔倒是从未关注过。

此刻他偏头看向笔记本内华丽的照片，对于哈迪所说的校园传统依旧疑惑，“所以呢？”

“看摆在最前方的雕塑，是圣哈里斯的第一任校长从一个古董收藏家那里高价购买回来的，据收藏家讲述，这个雕塑出自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之手，是他们共同的手工结晶。”

哈迪侃侃而谈，大概讲述出了一个凄美的故事，有才有艺的雕塑家夫妇彼此相爱，却因为身体原因而天人永隔，至于这座雕塑，则寄托了他们对于爱情的美好向往。

哈迪：“每一个圣哈里斯毕业的学生，只要真心在雕塑下跳完一支舞后接吻，那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连死亡都不能让他们分离。”

阿舍尔挑眉，“100%灵验？”

“那怎么可能？”哈迪翻了翻眼睛，“100%必然不可能的，但这就是个大家对爱情的美好寄托！”

说着，他忽然八卦，“兄弟会的那群家伙们是不是已经提前给你发舞伴邀请了？他们应该是要和你跳舞的吧？九个人，怎么跳得过来？你这有点儿费劲啊！”

哈迪关于舞会细则的追问让阿舍尔选择告辞，比起提前思考这些还不曾发生的事情，阿舍尔更愿意让怪物们自己去苦恼舞会邀请是他们算计自己答应的，第一支舞的时长有限，能不能和九个人都跳完，那就看他们怎么安排了……

至于阿舍尔自己，他只会当个甩手掌柜静待舞会的到来。

……

最后一年的毕业日收尾在即，近来圣哈里斯的学生们不免陷入了浮躁的情绪，尤其毕业舞会主题的抽签答案即将揭晓，不少学生们已经开始思考晚会当天要穿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