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松了一口气,再见到谢槐时又对他讲了谢谢,给他搞得莫名其妙的,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始终都不知道我谢他什么。
而我也始终都不肯说。
我的手伤了,但煎药这活依旧落在我身上。
蒋芦山笑嘻嘻的,说我另一只手不还好着呢嘛。
这点小磕碰麻烦不到他,他来是为了谢槐,我只是顺带。
经过刚刚那样的一番折腾下来,谢槐伤口撕裂,养不好恐要发炎化脓,他还说谢槐会高烧,对视一眼,我和谢槐二人都是不怎么相信的。
老匹夫,嘴巴贱的很。
蒋芦山也不抬头看我们俩,他精神抖擞的,一点也不像个老头:“爱信不信,夜里烧起来别折腾我老头子。”
年纪大了,得好好休息。
这话正常,老头子虽然语气贱了点,但也确实附和常理。
但谢槐拿手边的东西扔他,并十分不懂得尊老爱幼的讲:“少他妈的放屁!”
我死的时候你要是没死,我就叫人去扒你的皮。
太凶了。
太歹毒了。
果真是东厂番子,一个两个坏的很。
我听不下去了,慈悲心上来当起活菩萨来了…
又或者是活阎王,我看着蒋芦山开药方的手,希望他能往里加二两砒霜进去。
盯着看…盯着一直一直的看…
两个人都发现我神情古怪,老头子在我面前挥挥手,并叫我不要乱想一些没有用的。
他提醒我,说这里是东厂。
一句还不够,怕我不明白这几个字的力量,老头子拿笔敲我脑壳,并且又讲一遍:“醒一醒啊,这里是东厂。”
没等我开口呢,谢槐在床上先出声了,他平心静气,面色如常,赤着身子倚着床榻,如同一座巍峨庄严的神像:“别管她。”
在东厂也有胡思乱想的权利。
只要你只胡思乱想,那么刀子自然落不到你头上。
睁开眼,他的目光落过来,落在我身上:“东厂的刀很快,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亲自试一试。”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试一次。”
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试一次呢。
因为东厂的刀快的很呢,切人脑袋根本就用不到第二下。
我惊恐的瞪着谢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后来我就跑了,手脚并用跑的极其狼狈,极其慌张。
我还被绊倒了,把椅子给掀翻了,蒋芦山笑我我听见了,谢槐哎了一声我也听见了。
他好像心疼他的椅子,赶明个我得好好坐一坐,我得看看是什么金贵物件儿。
蒋芦山这老匹夫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夜里谢槐果真高烧。
我不太知道,是来往的人给我吵醒了。
小梦枝掀开个门缝往外看,然后回来悄悄跟我讲:“好像是谢大人病了。”
病了?
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卧床?
愣一下,下一秒我想起蒋芦山的话,出门的时候迎上几个端水的婆子,水盆里浸着白色的手帕。
看见我她们叫我三姑娘,蒋芦山则站在门口大喊我的名字,说我怎么睡得像猪一样死。
气不过,他一个老头子我又不好说一些难听的话,只能给人推开往屋里去。
“谢槐真发烧了?”
“神医还能有假。”
自吹自擂,踮着脚去看谢槐,他神志不清,眉头皱成山峦。
身边没有个贴心人,几个婆子战战兢兢的不敢放肆,把帕子搭在他头上后就退的远远的。
蒋芦山说他吃过药了,但这么重的伤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发烧是正常现象,只能挺着。
应一声,我还是看着谢槐。
其实这几日他恢复的不错,要不是今天和我这样一通折腾今夜也受不到这无妄之灾。
关于东厂的传闻有太多,其中有关于这几位大人物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我以为他会杀我的,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