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我为此愧疚的很,默默跟在后面,小声的抽泣。

这一路千难万险,众人受了伤,没有太好的体力,但是陈久郎怕石为然杀一个回马枪过来,为此不敢停留歇息,咬着牙硬撑着往下走。

天黑天又亮,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我们才看见严雨时领着的小分队。

谢槐留给他的人不多,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蒋芦山就在其中,可能是医者的天性,有着十分敏锐的直觉,我们还未走进呢,他就挥着手问我们伤势如何。

“看!老夫我带了最好的创伤药给你们,你们就偷着...谢槐他怎么了!”话说一半,急转直下,语气变得焦急,小跑着过来,看陈久郎背上的人,久久无言。

那样沉重,紧咬住牙根,他再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沉默着又走回去。

招呼着随行而来的众人,说前面有歇脚的地方,大家都辛苦了,吃点东西再赶路。

我...我顺便给谢槐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应他的话,陈久郎向后张望,也说:“还有宝姑娘,她也受了严重的伤。”

我哭肿了眼睛,浑浑噩噩的跟在众人之间,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啊”了一声,茫然的抬头。

酸涩笑笑,我捂着脖子上的伤,说没有大碍。

跟众人比起来,跟谢槐比起来,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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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下来,谢槐高烧不止,眼下物资有限,蒋芦山只给他做了简单地处理。

他忙的马不停蹄,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我想帮着他一起包扎,蒋芦山凝眸看我,一会后讲:“你不用自责,谢槐坏事做尽,这是他的报应。”

“我真能那样没良心吗?”想一想,我自嘲的笑,摇摇头说不要。

是他的报应不假,但他完全可以弃我于不顾。

而不是像今日这样,而不是像今日这样...

蒋芦山沉思,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动作熟练的处理伤口,听了我的话后又说:“这是他挖白泽眼睛的报应。”

是叙述,然后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浪费口舌,我脖子处的刀口极深,蒋芦山说石为然再狠狠心向下一寸,我的喉管就叫人割开了。

没再劝阻我跟这帮忙的举动,只是叫我小心,不要太剧烈的活动,也不要抬头或是摇头,等伤口愈合一些再说吧。

我应声,任劳任怨的跟在他身后,很久之后才回去谢槐的身边,垂下眸看他苍白的脸。

又一次,他如此虚弱的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候我某足了力气恨他,如今我轻抚他的眉眼,叫悲痛裹满了身。

歇了一会就要继续向前,蒋芦山给山底下的严雨时发了信号,黄色的信号弹直破天际。

我看不懂,后来才听他说,黄色代表旗开得胜,无需再次进攻。

旗开得胜是吗?

原来只要还活着,就都算是旗开得胜。

我们到了周窑的界内,这里是谢槐生长的地方,谢槐的祖辈血亲都在这里扎根。

而这里,偏偏没有属于谢槐的半点痕迹。

在我被抓走的四天里,严雨时居然自作主张敲开谢家的大门,他彬彬有礼,自称谢焕礼的故友。

门口的小厮不敢放肆,询问严雨时的名字,见他有些苦恼的想一下,然后莞尔的笑:“就说我叫白芙吧,我想叫他亲自来接我。”

这名字果真是管用的,同行的番役不明白,就连我和谢槐都不明白,只有严雨时了然于胸的笑,目光苍凉却又狡黠,望着来人的方向。

他在这里住了四天,对谢焕礼致歉,说并非玩笑故人,只是如今的白芙另有其人。

原来他不知道我嫁给谢槐是顶了白芙的命,听后久久不能平静。

但是严雨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他把来时路上我们遇袭的事情讲给谢焕礼,说想在这里叨扰一阵。

“谢公子,看在“白芙”的面子上。”

为此,下山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半日的路,最终来到宏伟庄严的谢家门前。

我不知谢槐是否愿意把脚步迈进来,只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去处,在周窑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开门来迎,在看见谢槐的那一刻笑容凝固在脸上,严雨时又往前走了走,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刹那,他又散漫的笑,打开折扇无所谓的轻扇:“谢大人还真是狼狈呢。”

说着侧一侧身,对远处的谢焕礼讲:“家父何时回来?”

“约莫还要月余。”

“太好了,我们还能在这里住很久,你不来看看吗?报应不爽,他的眼睛瞎了一只。”

此话一出,他明显意外,淡淡的皱眉,在众人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别过脸:“不必。”

笑,严雨时嘲弄的笑,擦肩时仰头看他,见他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上次他去东厂找谢逐生的时候,我们见过,那时候并未细心地留意观察,如今有了机会,我守在谢槐的身旁,眼泪掉个不停。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神情专注,润物无声:“她和白芙也有些相似之处对吗?”

“你很了解白芙?”

目光落下来,他不知道这个东厂里威风赫赫的大宦官为什么总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呛一句回去,见他眉眼含笑,意味深长的说:“我比你更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