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
摇着头轻叹,严雨时不在和他争执,挑了处自在的去处逍遥度日。
除了眼睛上的伤以外谢槐身上还有之前并未痊愈的箭伤,攻城上山时留下来的刀伤,这让谢槐病了许久,多日都未清醒。
我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和他同吃同住,这里不像东厂,屋子里能给我立一张栖身的小床。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我只问管家要了床被子。
一开始我在地上打地铺,前几日还算凑合,正是盛夏,晚上也不会太冷。
后来连着下了两场雨,地板返潮,像在水里才捞出来一样,我的被子不敢再铺上去,没办法才在床上寻了一处天地。
而谢槐神智混沌,并不清楚这些,他迅速的消瘦下去,凹下了面颊,变得憔悴。
在此期间无人来探,谢吉出门访友,谢家五郎也恰逢此时出门游历,谢逐生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谢五郎就是和我二哥并称为堰来关双杰的谢燕归,我猜他也和白泽一样,同去了支源蜀国。
我不知这里是否安全,可是眼下来看,没有一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养伤,我想等着谢槐痊愈一些后就离开这里。
第三天的时候才等来谢焕礼的身影,我以为他为谢槐而来,没曾想此次来访,是为了白芙。
我很欣慰,有人还记得她,那个死了很久的小姑娘。
我也好伤心,他伤得这样重,居然没有人肯来询问一下。
一时间有些气愤,但这样的机会不多,我怕所有人都忘记她,忘记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起初不敢袒露心扉,我有些警惕,问谢焕礼为何认得白芙。
他说:“只因白芙该是我的妻。”
只因白芙该是我的妻。
这话真叫人听不懂,我在白家长大,和白芙有着年少情谊,她的喜怒哀乐都讲给我听,可那些故事里,从未有过谢焕礼。
从未有过这三个字,他的名字。
为此愈发生疑,我不相信他的话,白芙的遗物在我这里,起初我是想拿给他看一看,缅怀一下的,为此放弃。
可他急得不行,问我怎样才相信他的话。
“你为何不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冷冷看他,我不言语,打心底里认为谢焕礼是那阴险小人。
许是被这样的目光刺激到,也或者是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人成黄土,渐渐地会被忘记,随风散去。
死了的人停在原地,活着的人向前看去,有些话此时不讲,便再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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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等着他,随即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少年自视清高,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我却无动于衷,想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脚程极快,顷刻间就又见他的身影飞奔而来,不过这一次没有空着手,而是抱着一个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大得很,他要两个手才拿得下,然而放下来,离近了才知道这样大的盒子居然也会被装满。
会被那薄薄的书信所装满。
拿给我看,他急着解释,有些时候还会语无伦次的说一些重复的话。
那些他认为很重要的事要反复对我讲,他说这是他和白芙之间往来的书信。
七年之久。
我和白芙之间的书信往来,已有七年之久。
狐疑的向下看,在他的授意下我拿起一封,没有拆开,信封外有女孩的落款,的确是白芙的名字。
一封封一件件,时间在上面留下泛黄的印记,字迹从青涩到锋利。
但我自小和白芙一起长大,白芙的字我是认得的,她写极为漂亮的簪花小楷,而非这样锋芒毕露的字体。
少时还常和我抱怨,说练字苦闷无聊,我叫她一起玩她总说等我写完这一页再出去。
又后来她有了秘密,有了比我更好的朋友,我去叫她,她神神秘秘的把信收起来,一个字也不给我透漏。
问她,她说是写给青祁的。
却从未在她嘴里听见过谢焕礼这三个字。
眼前的一切叫我摸不清头绪,在谢焕礼恳求的目光下的迟疑转身,只肯拿出她的一点东西。
我说我不信你。
谢焕礼说:“你去拿她的书信,她的信在我这里,我的信跨过江河也一定在她身边。”
言之有理,万幸的是此次出门我们装作南方商客,为了填满箱子几乎把家掏空。
我那些破破烂烂的锦缎都在其中,更何况是白芙的遗物。
她装书信的匣子我有印象,在谢焕礼期待的目光下很快就找了出来。
只是很叫人失望了,那箱子里没有属于谢焕礼的半点东西。
我并未发现古怪之处,认定谢焕礼心怀不轨,语气也愈发的不客气:“你看到了,白芙这里没有属于你的半点痕迹,我和她一起长大,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