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完全跑的状态。
半走半跳那种。
她带着受伤的大拇指,跑到杨俊熙班上,吓坏另一个班级的同学和班主任,举着大拇指跟杨俊熙说:“帮我贴创口贴。”
杨俊熙本就生得白净的脸,更是没了血色。
以后说起这些旧事,杨俊熙无数次问袁永晴:“为什么你都不哭的?”
袁永晴总嘿嘿傻乐:“哭过啦,在心里哭的。”
那是因为杨俊熙每次看她出事的脸,都跟她快死了似的,奔丧状态。
她哭不出来。
这次也一样,两个小孩看似冷静地汇合,处理伤口,实则没一个不慌的。
以至于杨俊熙叫老师打电话给保姆,带他们去打破伤风这句话,他连着快速地说了两次。
语气神似卡通人物。
袁永晴一路模仿他说话,到医院打针,才跟杨俊熙道歉说:
“我错了,不该笑话你,我害怕打针,你抱抱我。”
这下说什么,杨俊熙都不会不跟袁永晴一个班。
家里做了安排,小监护人终于能看住人了。
也很神奇。
自从在一起读书,袁永晴没离开过杨俊熙眼皮子底下,她全身心都朝着完全健康的方向发展。
直到袁永晴开始展露她在文学方面的天赋。
京北一小的学生只要不转学,或者考私立,未来会直接升入本部的初中,参加内部考试,又可以继续升高中。
基本上只要小学参加了某个社团,未来几年都会在这个社团里做事。
袁永晴代表文学社参加各大比赛,作品甚至被破格刊登在一些高年级的报刊杂志上。
获奖、接受采访、成名。
李红砂在大学第一次见到袁永晴的熟悉感,绝不是错觉。
翻翻家里一些没有卖掉的儿童读物,她会在上面看见袁永晴的身影。
杨俊熙随便参加了家政部,作为里面唯一的男同学,他没觉得哪儿奇怪。
只有家政部的活动时间,不会和袁永晴的社团活动错开。
他做完下午茶,带去袁永晴的部门,袁永晴也会正好结束一天的工作。
在出现夏达海这么个怪物之前,杨俊熙的的确确担得上,“居家型好男人”、“家务小能手”等等称号。
不过也就社团活动这部分,短暂的分开时间。
袁永晴就被人欺负了。
一些天赋不如她的男男女女,合起伙来,对她进行些不大不小的霸凌。
她起初没察觉。
毕竟杨俊熙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是个丢三落四的人。
书包找不到了、室内拖鞋鞋帮断了、U盘坏掉……以袁永晴的神经大条,轻易发现线索,她会去写福尔摩斯的同人。
袁永晴意识到自己被欺负那天,是那群看她怎么受欺负都无动于衷的人坐不住了。
在她吃杨俊熙烤的小蛋糕的时候,从后面,压她的脑袋,把她的脸摁进奶油里。
袁永晴擦掉糊眼睛的奶油,回头找人。
那群人分散站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人看她。
杨俊熙下午来社团接袁永晴回家,看见袁永晴手里拎了桶白油漆,摇摇晃晃地往食堂走。
先不管油漆哪儿来的,又为什么要提一桶油漆。
杨俊熙上去接走,陪她去食堂。
“为什么提油漆去食堂?”
“我要把欺负我的那些人的纯牛奶,全都换成白油漆。”
京北的每一所学校,小学到高中都保持着,课间操时间发牛奶的传统。
杨俊熙听完来龙去脉,不知道怎么说她。
一是更加确定,袁永晴离了他会死;二是,她不死也会变成坏学生,还是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容易把自己玩死的坏学生。
牛奶按班级发放,为了提高“中奖”概率,必须每一瓶都换成白油漆,但班上不是每一个人都付诸行动地欺负了她。
而且她拿到的那瓶,也会是白油漆。
不在班上喝牛奶,很快就会暴露自己。
袁永晴对于他的分析,有自己的一套道理:“首先,那些人没有告诉我,他们在欺负我,就已经是帮凶,真正无辜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拿到牛奶;其次,我会在他们喝的时候,假装没拿稳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