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话说得很好听,但也仅限于此了。

气力相撞炸开销魂咒的?咒印时,叶甚终于笑不出来了。

头顶传来撕裂般的?痛,对于受过天?雷焚身和生换仙脉痛苦的?半仙之躯,解咒之痛纵远不能及,仍扯得敏感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甚至能感觉得到那颗七芒星的?形状,正一点点从迷雾中?抽离,在席卷而来的?痛潮间?浮浮沉沉,直至破开她看不清的?前生记忆。

“甚儿甚儿”

叶甚背着小手,刚在街头逛得兴起,身后喊声?立马炸得她原地下头。

声?音迅速拉近,她晓得越是躲藏就?越显眼,眼珠骨碌一转,掏出那张从家里偷出来的?仙法?符纸,小声?咕哝了两句。

果不其然听到平地惊雷起,乌云汇聚过来,说倒就?倒下了倾盆大雨。

原本人头攒动的?街市登时被淋得像打乱的?棋盘,撑伞的?、买伞的?、脱衣撑在头顶的?,蜂拥着往回跑,挤作一团。

叶甚便是其中?一位买伞的?,一具小身板缩在伞面下,藏在人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逆着人潮东张西望的?叶知秋。

安然从虎口中?逃出生天?,她暗自嘚瑟这?个绝妙的?脱身主意?,装模作样打着伞,一口气跑出了落雨的?范围。

好不容易趁爹娘难得一起去走亲戚,她才不要被关在那个闷得要死的?家里,天?天?读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的?破书。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呵,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不懂,与其说是走亲戚,不如说是攀亲戚。

她爹叶知秋纵使把叶氏门面撑得再足,也掩不住传到他?这?一脉,只不过是个表了又表复又表的?破落旁支。

或许追溯到数百年前曾经算是一家人,但时至今日,早就?表到除了这?个看似虚荣的?叶姓外,在宗谱旮旯角都?无迹可寻。

瞧这?折返的?速度,八成又双叒叕被人敷衍了。

而九成以上,她回家后要被数落“不好好读书将来怎么通过女官考进入皇宫光耀门楣”之类的?说辞,从小听到大,实在听烦了。

尽管她对科举八股也不感兴趣,可还是不理解。

明明叶氏先祖定下的?规矩是“贤者居上”,连那九五之尊都?可男可女,为何仕途仍被限得死死的?,只许男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女子充其量最多考个女官,去做叶国皇宫的?末等人罢了。

偏偏推自家女儿去当这?种末等人,还是叶知秋梦寐以求的?,他?这?么多年削尖脑袋一心想挤进叶国皇宫,说是执念也不为过。

可惜,那不是她的?执念。

不知不觉跑到了邺京城郊外,叶甚感觉有?些累,于是寻了处僻静的?草坡坐下,一边拿符纸扇风,一边望着远山唏嘘不已。

势如五行……听说叫“五行山”来着?

第一修仙门派天?璇教的?大名?,任她再被束于高阁,也有?所耳闻。

她托腮嘟囔道:“邺京那几个大小门派,对外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是男修女修各一套标准……第一修仙门派怕不是更加……”

“不是。”

冷不丁冒出一声?否认,骇得叶甚差点栽倒。

那声?音雌雄莫辨,空灵飘忽,犹如天?外之音,虽近在耳际,却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手忙脚乱找了半天?,才确认那声?音是符纸发出来的?,不禁咽了咽唾沫:“不是……不是什么?”

“天?璇教不是男修女修各一套标准,一视同仁,各凭本事?。”

“哦,所有?门派都?这?么说。”

“……”那声?音梗住了。

“会说不算数,且看怎么做。”顿了顿又道,“那些门派的?掌权者,有?几位是女修?天?璇教这?任三公太师、太傅和太保,皆为女修,甚至它的?老祖宗那位与创教祖师齐名?的?临邛道人,也是女修,还飞升成仙了。”

“哇,真的?吗?”叶甚听得来了兴致,两手抓着符纸,继续喋喋不休追问了许多,对方架不住她这?般攻势,也只好一一答了。

直问到日薄西山,城门将闭,她才意?识到必须回去了。

她举起那张符纸面朝夕阳,嬉笑道:“符纸大仙,下次再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我不是符纸大仙,也不是在跟你?讲故事?,都?是真的?,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天?璇教听起来很好,我很喜欢!”

“我不喜欢,天?璇教有?什么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傻了眼:“不好你?跟我说了这?么久?”

“我只是说了客观事?实而已,没说它好不好,你?要觉得好那是你?的?事?,随便。”那声?音像是多了一丝郁闷,说完这?句就?没声?了。

符纸大仙这?是……生气了?

叶甚彻底呆若木鸡。

分明是听到她说天?璇教不好才跳出来的?,说了一大通固然是实话,但也是把天?璇教往好了说的?话,又说自己没那个意?思,反而其实觉得天?璇教并不好?

好古怪的?心思……

女儿脊上有千钧

叶甚再次被丢进了柴房。

她没事人似的爬起身, 习惯性地拍了拍尘土,捡起角落的煤块,在墙上?又画了一笔。

画完心血来潮数了数, “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