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士已经很辛苦了,不该嫌弃他坐相粗鲁……
喝完茶,宋择音又自来熟地问:“有没有什么甜点?我饿了。”说着,他开始探头探脑地寻找起来。
举止可能会变,但性格不会。脸皮的厚度更不会。
眼前这个自说自话地四处寻找食物的人肯定就是黑丹!
黑丹是武将,池成渊与他动手虽不会吃亏,但未必能抓住他。要想万无一失,此时叫太傅肯定最妥当。
可太傅在这件事上跟他是一条心的吗?应该是。
太傅这时候有空吗?昨天才因美色误事,太傅高洁自律,大概率不在床上,应该有空。
抓黑丹算不算小事?因为这就叫太傅,太傅会觉得麻烦吗?子母玉佩稀有吗?……
一个个的问题冒出来,池成渊终于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他和太傅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开始有了越来越多无法探讨的话题、不敢表达的情绪,以及难以掩饰的不信任和不安全感。他们之间的亲密同盟,不过是小心翼翼维持的假性亲密关系。*
作者有话说:
* 注:此段引用 史秀雄《假性亲密关系》
7 | 07 黑丹的异状
【打不过就搬救兵。这很合理。】
“抓住他!”
摄政王府上的家丁训练有素,不比皇宫的侍卫差。
池成渊一声令下,立刻窜出十几个人,两个负责关紧门窗,两个密切关注摄政王的视野盲区,一个负责保护摄政王,其余十个人则一起进入了抓捕行动中。
见摄政王毫不犹豫的攻击招式,黑丹也不再伪装,或者说他本就没有伪装,一边躲避着摄政王的剑,一边用宋择音的脸恶劣地狞笑着问:“摄政王果然绝情,宋学士为你鞍前马后,你却毫无怜惜之意吗?”
摄政王的剑略微停了停,似乎在担心宋学士,但他的迟疑只有一瞬,紧接着他又开始攻击起黑丹来。
池成渊是戚兰台的关门弟子,学得一身好武艺,本就不好对付,又有家丁帮忙,黑丹不久便落了下风,只好抛出别的筹码:“等一下,我可没有假扮宋择音,这具身体是宋择音的,你砍的可是宋择音的身体!”
这次摄政王甚至都没有犹豫,直接攻了上去:“宋学士若是死于你的妖术,我会补偿他的家人。”
黑丹看着池成渊没有表情的脸,非常确定薄情寡义的摄政王已经舍弃了宋择音这颗棋子。
“卑鄙!无情!”宋择音的脸上露出了疯狂扭曲的表情,乍一看好像是宋择音本人在斥责池成渊一样。
池成渊想要移开目光不看他的脸,却担心影响发挥,只好迎着宋择音怨毒的目光一剑刺向他的肩膀。
宋择音受了这一剑,红色的血花蔓延开来,不再攻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摄政王。
忽而一道黑气从宋择音的身上散去,宋择音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倒了下去。
“治好他。”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池成渊却因为离得最近而看得真切:晕倒前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不是黑丹,而是宋择音。
池成渊很快想明白了整件事情:黑丹通过某种密法获得了宋择音身体的掌控权,而直到刚才为止,黑丹一直在控制宋择音的身体与他缠斗。
但当黑丹说出真相后,他并未因此顾虑宋择音,而是决定为了抓捕黑丹而继续攻击。
最后宋择音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面对的却是这位昔日上司的迎面一剑,差点丢命。
宋择音在此之前一直忠于池成渊,但在他不再有用反而有害之时,池成渊能毫不犹豫地对他下杀手。
应该会心凉吧。
他肯定会觉得自己不过是摄政王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池成渊自嘲地想:宋择音就算因此恨他,似乎也没有冤枉他。摄政王确实是个不念旧情的人。比如现在,他草草地吩咐完手下,就立马向太傅府奔去,半点没有多的心思来担心宋择音。
黑丹的危险程度超出预料,这种情况下肯定要通知太傅,池长流那边也要派人快马加鞭地送信过去。
黑丹既然有问题,西疆说不定会乱,这时候东境绝不能再出乱子,情势若是不好,大概还需要池长流出兵增援。
西疆那边,黑丹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要派人过去查探吗?可派过去的人会不会也跟宋择音一样中招?此事也要跟太傅细商。
除了己方和敌方势力,皇室在这其中是什么角色?
……
一路想着这些心事,池成渊到了太傅府上。
太傅却好像是心事更重的样子。
“天选之子会不会真的是我?”太傅的眼神中有了一分审判的意味,却不是在思考是否要把池成渊当成敌人,而是在思索自己是否该在还没与他成为敌人前抽身离开。
池成渊一头雾水,却直觉自己不该细问,否则太傅恐怕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只当没发现太傅的异常:“虽然太傅很厉害,不过天选之子大概是黑丹,他今天控制了宋择音的身体,来府上袭击我了。我觉得他的危险程度很高,或许就是天选之子。”
太傅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这件事上。池成渊详细说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太傅决定亲自为宋择音把脉。
“黑丹是兽人。”
兽人并不罕见,而黑丹拥有黑虎血脉一事也并不是秘密,早在他参军体检时,报告上就写得明明白白,黑丹体内的黑虎血脉浓度很高。
“上古时期,人类与诸种神兽共存,随着灵气日益稀薄,神兽逐渐消亡。维持神格需要灵气的摄入,剩下的神兽失去了神格,幻化成人形,开始与人类通婚共居。”
“现在的人类有不少有兽类血脉,外表却与其他人无异。比如你的人鱼血脉,黑丹的黑虎血脉,以及时重璧的蝶类血脉。”
“关于神兽的事情,你以前跟我讲过。只是时重璧竟然有蝶类血脉,这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