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赵自然也是明了,这般大事交代到他身上,肯定要做的漂亮,可这眼前,京华里最贵重的两位居然就要在广德王府大门前开片儿了,这让他怎么给皇上交代?

他慌忙拉住沈知微快扇上去的巴掌,抵住萧景珩那快啃上沈知微脖颈的脑袋,把这两位贵人好说歹说的分开,劝道。

“公主,这选婿也是讲究吉时的,这、这少帅想参加就让他参加不就行了吗?陛下可是全权将选婿的权儿交到您手上了,您只挑合心的就是了,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儿,少帅您看是不是~~”

这话看似说的公允,但话里话外全都是偏着沈知微的,沈知微听的,目中的怒火方才消下去,但脸上却是结了层霜般的回过头,带着春桃回府了去,只留下一句。

“但听公公安排。”

那边萧景珩仰起头来坐直身子,也向小德赵抱拳敬谢了一下,随即整备银甲礼袍,翻身下马,大踏步跟着沈知微的脚步就走入府内去。

而,那些王孙公子、才子将帅,直到两人都进去了好半天没敢动脚。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

“真可怕阿,萧帅,好似要吃了人一般……”

“嘶,我看阿,我看阿,要不回去算了?”

“回去?你傻了你回去,没看见长公主对萧帅不理不睬吗?反正是长公主选,咱们要是被她看上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至于萧景珩,哼~”

“可是……可是哪有带着‘前’未婚夫选新未婚夫的阿……”

这句话,像是冰水浇在火焰上,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这带着‘前’未婚夫挑新未婚夫,不说后无来者,至少算的上前无古人,以后说不定还能被人写进演义里千古流传呢!

但,重赏之下,到底是必有勇夫。

这群贵胄公子、才子将帅犹豫了片刻,还是鱼贯般进的广德王府的选婿现场,看向高台,顿时又愣住了。

只见那高台上,中间放着红木椅沈知微冷如冰霜的端坐在上,身边带着春桃、小德赵,还有一群宫人,而旁边……萧景珩不知道从哪儿也找了把椅子,带着一身精甲的精兵坐在一旁,手里还把玩着不知哪儿寻来的铁核桃。

气氛诡异至极。

胆小的公子哥甚至有几个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沈知微当然也觉得现场气氛怪谲,但她皱着眉扫过萧景珩的时*候,只见那厮没皮没脸的笑着,手里的核桃把玩的响亮之极,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反而察觉道沈知微的目光,还能微笑着向她眨眨眼。

……真是无耻!这脸皮比那城墙拐弯还能厚上一些!

沈知微心里冷哼一声,索性难得管萧景珩了,向小德赵点点头,示意选婿开始。

小德赵往前站了一步。

“选婿大会,第一场开始,诗文比拼,各位公子皆是才华横溢,饱读诗书之人,今日便以‘相思’为题,赋诗一首,予公主做评鉴!”

小德赵,话音刚落,一名锦袍公子看了看台上的萧景珩,吞了吞唾沫,但又看了看沈知微绝美的容颜,最终他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步。

还没张嘴,却先有一声

“咔嚓!”

众公子齐齐循声望去,那是萧景珩手里把玩的一个核桃,被、他、捏、碎了!但那可是铁的!铁的阿!

那名迈出脚步的公子立刻呆住了,其他没上前的公子,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继续!站上这台,便要吟诗,否则便是欺君!”

这时,沈知微冷若冰霜的声儿响起来了,但她根本没看那个锦袍公子,目光死死的盯着萧景珩,似乎打算用眼神告诉这厮不要捣乱,但这次萧景珩,知道沈知微在看他,他没回过脸,一双狼目紧紧的盯着下面准备吟诗的公子说道。

“公主的话,没听到吗?”

这那是“相思”阿,这是“想死”!

那公子此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哭丧着脸,颤抖着。

“曾……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本帅问你,公主是沧海还是巫山?”

沈知微还没开口,萧景珩冷笑出声,那语气根本不是提问,好似审问罪大恶极的死囚一般。

那公子脸色都吓白,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来。

“拿元稹悼念亡妻的诗句跟公主表白?是嫌天家刀慢了,还是我……”

萧景珩没说下去,嘴角挂着的冷笑,已经把他的心思出卖了。

拿公子一下子吓得体力不支,全身筛糠一般,尽在众目睽睽下晕了过去。

高台上,沈知微眼角微抽,几不可闻的用眼刀死死刮了一下萧景珩,然后将手里的团扇“啪”的按在桌子上,冷然道。

“继续……”

那气势,一点不弱于萧景珩。

在场的公子哥们,都吓傻了,这那是选婿阿,这是修罗场阿。

可重压之下,总的有人上,突然一个蓝袍的人儿从人堆里冒了出来,……不对,仔细看他似乎是被众人推出来的。

春桃见的,轻笑了一下。

“公主,这位可是名满京华的柳大才子,据说他的一句诗阿,全京城的女儿都要高价买呢,特别是那些秦楼楚馆,若是能最先唱上他的诗,当天就能火遍全京城呢!”

沈知微没说话,方才将目光从萧景珩身上移到那台上去。

那柳大才子刚刚站定看向高台,沈知微绝美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宛若天女下凡,他虽是出惯了声色犬马之地,但此般绝色,从未多见,只见柳大才子不仅咽了咽唾沫,可他刚打算开口。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