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核桃的爆裂声又再次传来,吓得那柳才子和在场所有公子齐齐缩了缩脖子。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

这长公主自然是极好的容貌倾城,身份尊贵,若能得她青睐,怕是祖坟都要冒青烟。可偏偏……偏偏她身边盘着这么一头恶狼!

那萧景珩往那一坐,玄甲森寒,目光如刀,活像阎王殿里的判官,谁要是敢多看公主一眼,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去。

“柳大才子怎么不念呢?本帅还等着欣赏‘您’的佳作呢!”

萧景珩言笑彦彦,语气温柔,但在“您”这个字加重的重音,所有人都听出来其中的不怀好意!

“两、两情若是久长时……”

柳大才子,头冒冷汗,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他刚念完上句,下句还没开口呢。

“又岂在朝朝暮暮?柳大才子,这是暗示公主不必日日相见,好让你有时间去那秦楼楚馆寻欢作乐是吧!?”

“不不不……不是……”

柳大才子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拿秦观的诗来糊弄公主?看来柳公子很懂‘朝朝暮暮’的意味阿!”

萧景珩哪肯放过眼前的人,他双目妒火中烧,在他眼里,这帮人踏入广德王府的那一刻都是他的死敌,对仇敌斩草除根,可是他从小学的兵法里教的!

“够了!”

沈知微站起身来,她看向下面那帮公子,萧景珩再怎么闹下去,怕是没人敢上来作诗了,她怎么都得让这家伙懂懂规矩。

“萧少帅不也是来选婿的吗?不如你来做做,让本宫看看你的文采!”

沈知微扫了一眼萧景珩,她目光里的不善清晰可见。

既然萧景珩要这般吹毛求疵,她也不介意按萧景珩的“标准”为难一下萧景珩。

萧景珩对上沈知微的目光,忽地轻笑了起来,大声道。

“正合我意,拿纸笔来!”

很快下方的擂台上,就有人端来桌案,摆好宣纸。

萧景珩一拍栏杆,从高台上纵身一跃下去,披在银甲外侧的黑色礼袍猎猎,如在半空中开着的莲花,端是华贵无比。

他落到地上,大步向案台走去,周身气度宛如猛虎行于山林之间,其余贵公子亦如那山中小兽见的萧景珩连连退却。

提笔,蘸墨!

狼毫饱蘸墨色,在宣纸上重重一顿,墨色如刀锋一般划开宣纸。

“写好了,呈上去给公主评鉴吧!”

23☆、折玉

◎谁折琼枝赠美人,我便折谁骨作尘!相思若敢染她袖,十万龙鳞出鞘声!◎

听的萧景珩如此言说,那小德赵自然忙不迭下的高台,去捧那墨宝。

可是刚得靠近,一向机灵圆滑的内侍头领却呆住了,只见他捧着那墨迹淋漓的墨宝,活像是捧着一句染血的刀具,双手颤抖的像打了霜的鹌鹑似的。

台下其他公子哥见的小德赵这番模样,自然止不住好奇之心,但,当他们上前。

……嘶!

不知谁一口冷气抽起,紧接着整个擂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还有几个素来自称勇武的将门公子都脸色苍白,连连退却。

“念!”

沈知微站在高台,红衣似火,她一拍栏杆,恰有清风挽过,吹起裙摆,宛如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那气度竟比嘉和帝也不遑多让几分!

小德赵显然是吓住了,他吞了吞唾沫,哭丧着脸的开口道。

“谁、谁折琼枝赠美人……”

可,那诗歌实在威力太大,小德赵刚念了一句,救哆哆嗦嗦像被扼住了喉咙般不敢再继续了。

“继续!”

但,沈知微的威压也不是小的,她凤眸一瞪,身上的红衣如烈火般要烧着一般。

真真是两个冤家阿!罢了,罢了,死就死吧!

小德赵哭丧着脸,干脆一闭眼豁了出去,倒豆子一般的吐了出来。

“我便折谁骨作尘!

相思若敢染她袖,十万龙鳞出鞘声!”

“哐当!”

最后一字余音未散,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直接栽进了香案,带翻的青铜烛台砸在太常寺少卿脚背上。

其他公子更不消说,满座朱紫齐齐被这诗儿吓的出了魂。

毕竟,这哪里是诗歌阿,这分明是战书,是警告!

萧景珩明晃晃的“威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