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分钟,电话那头换了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是小顾同志吧?时屿和我提过你考研的事,别着急,我让具体经办同志立刻与招生办联系核实。”
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招生办另一部电话响了起来,张同志接起电话,听着那头清晰的说明,不时点头:“好的,明白了......确认是今天开具的......没问题了,谢谢配合。”
放下话筒,张同志脸上露出笑容:“顾同志,核实清楚了,是我们太谨慎了,军区用的是新刻的备案章,我们的备案信息更新迟了几天,你的材料没有问题。”
顾秋月长舒一口气,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应该的,谨慎是对的,谢谢您这么负责。”
张同志一边在报名表上盖上“审核通过”的红章,一边翻看她的材料,当看到《研究设想》时,他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赞赏:“顾同志,你这个关于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军属家庭影响的研究角度很新颖啊,我们学校经济系的刘建邦教授也在做相关领域的研究,你们说不定能有共同语言。”
顾秋月心中一动,记下了“刘建邦”这个名字:“谢谢您提醒,我会关注刘教授的著作的。”
所有手续办理完毕,拿着那张薄薄却沉甸甸的报名凭证,顾秋月走出招生办公室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她想起谢时屿默默准备的电话号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看看时间还早,顾秋月决定去市图书馆一趟,既然报名成功,她更要做好万全准备。
图书馆里很安静,顾秋月在经济学区域仔细查找,果然找到了几本署名"刘建邦"的著作。她抽出那本《中国农村经济结构变迁》,靠在书架旁翻阅起来。
书中的观点新颖深刻,数据详实,许多见解与她不谋而合,却又更加深入,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同志,你也对农村经济结构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秋月回头,看见一位戴着眼镜、学者气质浓厚的中年男士正友善地看着她,他手中拿着几本书,最上面那本的标题正是关于劳动力转移研究的。
顾秋月心跳突然快了几拍,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她微笑着点头:“是的,尤其是关于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家庭结构影响的部分,刘建邦教授写得特别精彩。”
男士眼睛亮了起来,略显惊讶:“你读过我的书?”
“您就是刘教授?您不是在京城大学吗?”顾秋月诧异,“我刚拜读了您的《中国农村经济结构变迁》,里面的观点很受启发,我正好也在做相关方向的研究设想。”
刘教授显得很感兴趣:“哦,我来看个老朋友,你是哪个单位的?”
顾秋月简要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和研究方向,特别提到了将军属家庭特殊性纳入考量的创新点。
刘教授连连点头:“这个角度很有价值,可惜我现在有个研讨会要参加,”他看了看手表,“这样吧,下周三下午我在省经济所有个专题讲座,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听听。”
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用钢笔写下了时间地点:“拿着这个,门口登记时说是我邀请的就行。”
顾秋月小心地接过纸条,如获至宝:“谢谢刘教授,我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看着刘教授匆匆离去的背影,顾秋月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涌起一阵激动,她没想到报名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竟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
回家的路上,顾秋月的脚步格外轻快,不仅报名成功,还可能遇到了学术大拿,她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考研旅程了。
走到家属院门口,远远就看见谢时屿靠在岗亭边,夕阳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挺拔如松。
第157章谢老师父
顾秋月小跑着过去,扬了扬手中的报名凭证:“谢副师长,任务圆满完成!”
谢时屿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我就知道顾老师出马,一个顶俩。”
回家路上,顾秋月兴奋地讲起今天的经历公章的虚惊一场,谢时屿预留的电话号码如何派上大用场,以及在图书馆偶遇刘教授的经过。
谢时屿专注地听着,听到最后时挑眉:“刘建邦教授?我听岳父岳母说过他,是经济学界的权威,他们没说给你听?”
“啊?是他!爸妈说起时他还没有恢复工作,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不过我准备下周去听他的讲座。”顾秋月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招生办的同志说,你们军人考研也有政策支持,你有没有考虑过?”
谢时屿语气平静却认真:“等你这阶段忙完,咱们再商量,现在,全力保障顾老师考研成功才是首要任务。”
顾秋月心里暖暖的,知道这是谢时屿式的体贴,永远把她的梦想放在前面。
回到家,双胞胎像两只快乐的小鸟扑过来,王秀兰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笑着问:“秋月,报名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妈!”顾秋月抱起女儿转了个圈,心里满是幸福和期待。
晚饭后,顾秋月把刘教授给的纸条仔细夹在笔记本里,窗外月色正好,洒在整理好的复习资料上。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她去探索。
而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个小小的胜利,与家人共度的温馨时光,未来的挑战还很多,但她已经准备好了。
她刚拿出经济学的教材,准备再看一个章节,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顾秋月抬头。
谢时屿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角:“妈让送的,说你看书费脑子,得多补补。”
“谢谢。”顾秋月端起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她看着丈夫,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光落在了她夹着纸条的笔记本上。
“决定了?下周去听讲座?”他问。
“嗯,”顾秋月点头,“机会难得,而且刘教授的研究方向和我设想的确实很契合,去听听肯定受益匪浅。”
谢时屿沉吟片刻,道:“下周三下午?我看看能不能调个休,送你去。”
“不用麻烦,”顾秋月连忙说,“我知道地方,自己坐公交去就行,你工作那么忙,别再为我这点事操心。”
“你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谢时屿语气温和却坚定,“省经济所那边离市区远,公交线路少,末班车也收得早,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正说着,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谢时屿拍拍她的肩膀:“你先看书,我去接。”
顾秋月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然而,没过几分钟,她隐约听到门外谢时屿讲电话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沉严肃了些,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语调让她无法忽视。
她放下笔,有些心神不宁。
又过了一会儿,书房门再次被推开,谢时屿走进来,眉头微不可查地蹙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