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画符!”顾晓茜皱着眉,满心烦躁地抓过那几张纸,看也不看,‘嗤啦’一声就撕成了两半!
‘你撕它干什么!”沈昭月脸色急变,几乎是扑过去,一把从顾晓茜手里都夺了回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尖锐得变了调。
这叠东西,纸边卷着,被磨毛了,显然经常被拿出来翻看,多半就是陈老在做的研究。
沈昭月抢完,反应过来自己着急得不对劲,她马上缓下语气,找出说辞。
“这人刚走的,万一人家回来要呢,先留几天,没人来要再扔了就是了。”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轻轻地将撕破的纸都叠好,重新放回抽屉深处。
这么重要的东西,陈老却没带走,看来他离开得极匆忙。
原书中,陈老在三年后,平反的前夕中死去。
他的死,不仅是个人的悲剧,更让国家在关键领域的发展迟滞了整整十年!而他那位同样才华横溢、远在海外的儿子,也因此心灰意冷,拒绝归国,
沈昭月清楚,再过个十来年,陈老他们这样的人才,对国家有多么重要!
这次,她要保下陈老!
她手指“哒哒”,轻敲矮柜,转移大家注意力。
“那边屋子没法用,我们今晚恐怕得挤一晚了。”
烛火下,顾野从沈昭月身上收回的眸色微烁,将那不易察觉的探究,掩映在烛火的跳跃下。
她到底是有多少秘密,要一个接一个瞒着。
第三十一章 嘴越贱,耳光越响
这一夜,一张床是如何都安排不开的。
顾野把两张门板拆下来,打了个地铺。
阿阮和顾母,顾晓茜睡在床上。
小两口睡地上。
在简易支起的蚊帐里的,沈昭月累得倒下就睡。
半夜,丝毫没睡相,把腿搭在了顾野肚子上。
肚子上传来的重量与柔软,将顾野惊醒。
耳边静静听着她香甜的呼吸,脑子里慢慢浮现,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
挽起袖子淘米做饭,亲近阿阮,拿李传证据,借牛车……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做得恰到好处。
恍惚间,那株只会攀附大树的藤蔓,忽然之下,自己便长成了树。
一言一行,都带着以前没有的光彩与主见。
可她也开始多出了许多秘密,打断多宝的话,抢纸时那份激动。
哪怕她总能“圆”过去,但顾野还是能,察觉到细微的端倪。
顾野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越来越多。
沈昭月翻了个身,一把搂住顾野的胳膊,睡梦里嘟囔呓语。
“陈老……救……”
顾野把她扒拉过去,抽出自己的胳膊,枕在头下。黑暗中,皱紧眉头。
陈老舅又是谁……
第二天,沈昭月被一阵车铃铛摇醒,跟着是一声爽亮的大喊。
“顾家的,出工了!”
沈昭月迷迷糊糊坐起,这才发现,屋里就剩下她和阿阮还在睡。连这边房间的门板,都已经重新装好。
她搓搓脸清醒,撩了帐子出去。
外头,次屋的坏床已经清理了出来,顾母和顾晓茜在擦窗子,但没看到顾野。
鱼塘小道上骑车的身影,也来到了屋前。
沈昭月定睛一看,耶~这不是昨天晚上热心指路的大哥吗?
她迎上去道:“大哥,怎么是你啊。”
吴秋生自然也认出了沈昭月,先自我介绍。
“同志,我叫吴秋生,2生产小队的。你们家被分到我们队了,队上叫我来通知你们家上工。”
顾晓茜和顾母这时也凑过来了。
顾晓茜一听,撅起嘴,不满嚷道:“队上安排这房子破着呢,昨天我们一家子,就挤在一个房间。今天就要上工,那我们这房子怎么办?”
“是啊,”顾母客气道,“同志,这得找谁能通融个几天,让我们一家子先把房子收拾收拾。我儿子他已经想办法去了。”
沈昭月心里恍然,难怪没见他,原来已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