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1)

“不到个屁。”蒋南生乜他一眼,那样子说不出的无奈,而且越说越义愤填膺,“你最近看没看网上是怎么说你的?人家都说你渣男!说你明明都在演唱会上变相跟别人表白唱《圆满》了,录节目的时候却还跟苏意梨拉拉扯扯不像样子,这不是海王是什么?渣男!”

岑野:“……”

他给苏意梨拨了通电话,那边自己给挂了,给他回了个:【彩排结束了?】

他松了口气,回了消息,这才放下手机,认真回答蒋南生的问题,却有些答非所问:“你头两天是不是跟我提过一次下张专辑的封面插画来着?”

“对啊,第三版差不多已经设计出来了,一共十二张,这两天一直忙巡演的事儿就没来得及给你看。”蒋南生指了指后座的包:“我电脑里头保存了。”

岑野打开电脑找到这十二张封面细细看了一遍,蒋南生说:“有问题没?我看都还挺符合的,这个插画师跟咱们合作过几回,还是挺了解你风格的。”

“这回没问题了,再往里加一张吧,一共十三张封面。”

他们提前半年就已经发了新专预告,现在专辑在收尾阶段,蒋南生盘算了下时间,应声说:“我回头再约画师跟你沟通,要不就明天晚上吧,让他加紧赶一赶。”

岑野:“我自己画就行。”

以往他发专辑的时候偶尔会自己画一张封面,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蒋南生知道他有画画底子,“行,那你自己来吧,大概给你多长时间?你画画不是挺快的吗,咱下下周就该发布了,得预留一周的时间发预售提前宣传。”

“我脑子里有个雏形,应该能画快一点。”

蒋南生不甚在意:“那就行那就行。”

“我话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啊你。”岑野扯唇,接着刚才的话说:“但是我自己当然可以一天解决,问题是我这次打算再找个人帮忙跟我一起画,她没基础,我得先大概教教她,弄完巡演我就开始,尽量快点赶出来。”

“谁……”话刚问出来,蒋南生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语气瞬间down了下来,整张脸写满了“无可奈何”四个字,“苏意梨啊。你找她给你画封面,打算给人多少钱啊?”

岑野油嘴滑舌:“这还用得着给?都是一家人,而且我全部家当都在她那儿,就连我这整个人都是”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就是想白嫖吗你……最后一句可以咽回去了,不要脸,”蒋南生鄙视他:“这话我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浑身不舒服。”

……

等岑野回到酒店,敲开薛桐和岑路山的房门时,老两口都已经打算睡下了。

开门的是薛桐,母子俩看着彼此面面相觑,岑野进门往屋里探头看了眼:“梨梨不在你这儿?”

“她在我这里装了杯姜茶就回自己房间了,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说到苏意梨,薛桐的眉头又是一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刚才是在强撑着,“不知道台君遥跟她都谈了些什么,反正上我这儿来的时候,看着情绪不太高,拿了姜茶之后没跟我说两句话就要走,让我跟你爸早点休息,我怕我说多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怕说错什么就没硬把她留到我这儿。”

岑野心里簌簌下沉,没想到那点儿不太好的预感居然成真了,着急上楼去找她,“那你跟我爸好好休息吧,别担心,我上去看看。”

“哎,正好,她走的时候连自己手机都忘了带走,你给她带上去。”薛桐拍了拍岑野的手臂,纵然有很多话想叮嘱,但话到嘴边却好像又不知道该说哪句,只好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有些话我不太好说出口,说出来就感觉跟挑拨离间似的,毕竟那是梨梨她亲妈。但你得知道,她妈眼里没有她,就算不要这个妈也罢,我永远是跟她在一边儿的,无论她今后想跟台君遥怎么样,我都支持。”

岑野环着薛桐的肩膀,带着她往屋里走,温声说:“我知道了妈,你赶紧休息吧,不用担心她。”

房门闭上,岑野却站在门口沉了沉肩,慌乱无措地踌躇了几步,而后立刻转身搭电梯去二十二层。

电梯往上走的这几秒钟里,岑野漫无目的地盯着闪动的红色数字,攥着她的手机,脑子里出神地想:她连手机都忘了拿。

这几秒钟似乎变得很长,让岑野有些按耐不住,归心似箭,无所适从地开机关机,看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又一步步走出电梯,掏出房卡。

他设想了很多要说给她的话,劝慰的,肉麻的,逗她乐的,甚至是言辞激烈声讨台君遥的……这些他全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不需要也不想考虑其他任何人,就算台君遥是她妈,但他依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讲什么道理,谈什么尊重或者不尊重,那都没有她是不是开心来得重要。

他只要她开心。

在这之前,他得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岑野重重呼了口气。

但刷了卡,推开门,看到她抱着薛桐煮的姜茶闭着眼睛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时,岑野的一颗心还是被刺了一下,所有心酸好像顺着那一个针眼大小的口子全都倾巢而出,弥漫在心里,继而又顺着四肢百骸融进全身。

房间里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小夜灯,窗帘没关上,夜色尽收眼底,绚烂的霓虹灯给深夜的城市平添一份热情,浅淡的月色光影透过落地窗投射到屋子里,和那暗淡的落地灯交错着。他站在门口无声望过去,沙发上的人就那么小小一团,打在墙上的影子都没占多少位置,连影子都是小小的,这偌大的房间,她只自己蜷缩在那个小角落。

岑野见惯了她笑时的模样,鲜明生动,样子说不出的明媚,那所有的一幕幕都在对比着眼前的她,对比完过后,留下的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冲击,消散了她所有的璀璨。

苏意梨没睡着,只是这两天腿脚不停,走路走的太多,有点累了,刚才房卡贴上感应锁时她就已经听见了。她睁开眼睛,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笑起来,“你回来啦。”

那些已经打好腹稿的,不同版本的,等待着说给她听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岑野脚步轻轻,缓缓走过去,半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百感交集的瞬间,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一句:“来,抱抱。”

苏意梨先是弯起唇角,笑了,一头扎进他怀里,而后不管不顾地扯着他的衬衫,搂着他脖子急迫又用力地亲吻着,舌尖毫无章法地碰撞,呼吸紊乱,仿佛想急于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缺,所以借用这个亲昵的深吻来实现。岑野反应的很快,捧着她后脑勺,五指插在发丝间,手掌箍在腰窝的位置上,同样将自己的吻疾风骤雨般还回去,暴烈又温柔。

可感受他这种温柔和他身上熟悉醇厚的味道与体温时,苏意梨又真的想哭。那些名为隐忍,坚强,假意淡然的厚重城墙全在这三个字里倒塌。

苏意梨想,她可能再也不会在心里建造起这样的城墙了。

“哭吧。”岑野松开她的双唇,意犹未尽又克制地啄了两下,将人搂得紧紧的抱在腿上,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蹭了蹭,“哭吧。”

她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很安静,静到连抽泣声都听不到,像是屏住了呼吸,可身子却一直在颤,压抑的苦涩昭昭在目。他平整无暇的衬衫被揪出了一道道褶皱,被攥在她手心里团成一团。颈窝里很快湿润一片。

相较于那种歇斯底里的发泄,岑野觉得这种无声的痛楚更让他心疼,他宁愿她跟他嚎啕大哭一场,也好过现在这样,让他束手无措又不知所可,只能在这里无声拥抱着陪伴。

半晌,怀里的人没动静了,岑野侧头吻了下她的耳垂,“睡着了?”

耳垂温热,她下意识缩了下身子,说话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没。”

岑野控诉她:“你把我衬衫弄湿了。”

“给你洗。”

“而且它还皱了。”

“给你熨。”

“那我现在脱下来?明天上台我还想穿这件儿呢。”

“你,”苏意梨抽噎了下,总算是有了别的表情,“你有病?”

“啧,怎么还骂人呢你。”

“你没衣服穿啊非得穿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