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起身离开,路过顾谨时顿住了脚步,偏头看他,淡漠地在他唇角亲了亲:

“你也应该多出去看看,有些东西总该放下了,对不对?”

顾谨拽住她的手腕,用了不小的力气,白皙的皮肤很快红了一圈,他看着她,咬牙切齿的,似乎想把人撕碎:“我不允许。”

白韫耸耸肩,笑着说:“那你还挺霸道。”

顾谨带着白韫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强迫性地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语气强硬:“你出不去这道门。”

小酒馆藏在楼上,下面是普普通通的商业街,连个营业的招牌也没挂,白韫不过是随便乱逛的时候恰好在胡同里看见一道拐了个弯的木质楼梯,顺着爬上去才发现上面别有天地。

向外延伸出来的阳台与楼梯相连,角落摆着花架子,墙上辟开一扇小门,推开门便是这家酒馆,店内压根没人。

白韫干脆就在这休息一会,台上演奏的一对男女正是这家店的经营人,男生负责调酒、女生招待客人。

两个人看见白韫也丝毫不觉得惊讶,只是问她想喝些什么,女生语气淡然地给她推荐着店内的特调,又告诫她不可空腹喝酒,给她送来一份小点心,安静地等她点完单,转身便走开,待在吧台边等酒做好再给她送来,之后就上台唱歌去了。

白韫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这么清幽安静的地方,却要被顾谨这个不速之客打扰,她真想端起一杯酒整个倒在他头上。

“你真的很没意思。”

她试图把手从顾谨的禁锢中抽出,另一只手握成拳不停地捶着他的肩,他却无动于衷,手上的力更是没卸下分毫。

“放手!”

顾谨磨着她的掌心,忽地用力,把人整个往前一拽,白韫跌进他的怀中,挣扎着,手肘抵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她低头便能与碰到他的唇。

“你再动我就忍不下去了。”

白韫的身体僵了一瞬,她不再挣扎,耐着性子劝道:“顾谨,我没时间陪你闹。”

“你会有时间的。”

他抬起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手,低头吻过无名指的第三节指骨,那里曾经戴过一对同款式的素戒。

顾谨终于松了手,转而去寻她的唇,白韫的下巴被扣着,被迫与他极近距离的对视,目光无处可躲,与他侵略性的视线撞上,她的心脏倏然瑟缩了一下,却又不得不强撑着与他对峙,不愿让自己落了下风。

她听见他俯在她耳边说:“放不下,也从来没想过要放下。”

白韫想移开脸,却又被强势地掰回来,进而达成一场更加深入的索取,被吃干抹净,她肿胀的唇裹上一层水光,红的像是滴落在红玫瑰花瓣上的血,指腹按着唇珠,反复揉捏。

“你要是想离开,我大可以更坏一点。”

顾谨动作温柔地揉着她泛红的下巴,轻笑一声:“爱的反义词是憎恨对不对?他们都说,恨比爱长久。”

白韫只是笑:“其实都不长久。”

“无所谓,你在身边就够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温度与呼吸在两具贴近的身躯间交换,欲望化成烫舌舔舐着全身上下,于是有火从体内窜起。

她忽地泄了气,拍开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摸上他的领带夹:“要做就另外找个酒店,我现在住的酒店里全是剧组的人。”

顾谨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去车上。”

白韫闭了闭眼:“我不接受在车上。”

他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解释:“韫儿,你想歪了,我只是想把你送去酒店。不过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试试在车上。”

白韫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领带往下拽,恶狠狠地咬上他的唇,又很快退开,捶了捶他的胸:“放我下去。”

顾谨知道不能再把人惹急了,识相地松开手,弯腰替她把裙摆上的褶皱抚平:“车开不进来,你去地下停车场等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白韫忽地想起当年他们还未分手时,每次她一进组拍戏,两个人少说有两三周见不了面,顾谨为了与她见上一面想了不少办法,最常用的就是趁她休息时打电话喊她来停车场,两个人坐在车里温存一会,又依依不舍地分别。

她还记得,两个人坐在车里连车窗也不敢开,隔着中控接吻、拥抱,若是心痒了,白韫干脆越过中控,跨坐在他身上,低头与他交颈拥抱。

狭窄的空间里,她的背抵着方向盘,座椅被放平,衣服滑落露出半截香肩,两个人就靠这种方式互相排解寂寞。

白韫整理好衣服,坐在副驾驶,笑着对顾谨说:

“怎么搞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顾谨侧头看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我是你的情人。”

白韫抬手捂住他的嘴,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会借机求我复合。”

“就算我这么问了,你也不会同意。”

顾谨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头,“为什么一直不回我的消息?”

白韫往旁边挪,与他拉开距离,撑着脑袋看向窗外,随意地说:

“因为我在跟你冷战。”

顾谨语气很诚恳:“我做错了什么?”

白韫不想看他,继续敷衍:“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顾谨是知道白韫的性格的。

她敏感、任性、矫情,却又恣睢张扬的像世间最洒脱的白鸟,她可以整天整天的不理人,也可以黏人的像刚出生的小猫。

她讨厌所有令人心烦意乱的误会和拧巴,但偏偏自己也嘴硬的不肯说一句情话,直来直往地撞进他的怀里,靠行动证明自己的情绪。

这种情况,多半她并不是在生气,只是在赌气等着人去哄她罢了。

两个人从前经常吵架冷战,也不过是互相发泄情绪,等着上头的冲动一过,就看谁先低头,给对方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