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妆没花,只是费了老大劲才做好的刘海粘上了眼泪,糊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她拨弄着刘海,关惜文扶额,主持人偷笑着看她,很快她也破涕为笑,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顾谨按住平板边缘的指腹泛着白,心头像是空了一块,不断有风灌进来,他忽而觉得自己与白韫始终隔的很远。

两具就算身体再如何负距离接触,他与白韫之间始终隔了太多的东西,她依旧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之处,擅长利用他人的感情,满嘴谎言、无所不用、狡猾至极。

眼泪于她来说不过是好用的工具,对被欺骗的观众是,对他更是。

他依然记得,自己伏在她的耳边不知羞地说着情话,虔诚地吻过她眼角的泪,拿下盖住她含着水雾的眼的手,在她身上落下点点红痕,诱哄着:

“不要随便哭了,我会心疼。”

他也记得白韫的回应,紧贴住他的身躯,直到二人完全融合,爬伏在他身上,胸口随着动作颤抖,却奋不顾身地咬住他的下巴,再不断向上,一点点深入。

顾谨的动作急了,她嘤咛一声,无力地与他贴合,靠在他的肩头喘息,娇软暧昧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又勾起心神激荡。

直播仍在进行中,主持人笑着问她:“白小姐的初恋是个怎么的人?”

白韫把手里的纸巾攥成一团,想了又想,才认真地说:“他吧,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他挺装一个人,虽然很优秀,但是招人讨厌,结果最后我偏偏特喜欢他又装又爱嘴硬的模样。

像傲娇的猫,还是只黏人的猫,嘴上不说,背地里暗戳戳地吃醋,非要等我说一箩筐的好话才肯罢休。”

关惜文哼笑一声:“他是猫,白韫是鸟,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主持人继续问:“那你彻底放下他了吗。”

这一回白韫沉默了很久,笑容停在脸上,转而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叹息:

“没呢,哪有那么轻易就能放下啊,他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那如果他再来找你,你会他答应吗?”

白韫很快回答:“怎么可能。”

场面一度沉默,关惜文突然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两位好姐妹,怎么今天没有变成友情向,反倒变成恋爱向了,我们探讨的不应该是如何面对人生遗憾吗?”

白韫羞恼地敲着桌子:“如何面对?当然是选择逃避咯。”

场面顿时又笑作一团。

车子在路边停下,顾谨嗤笑一声,推开门走下车,点一支烟搭在指间,在心里唾弃着他那自以为是的深情。

白韫,你没有心。

火星一路往上窜,半截烟灰忽地落在栏杆上,一口没抽,他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半截烟,往前走几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节目录制了大概一个小时半,之后制作方那边又特意叫上白韫和关惜文一起去聚餐,白韫借口要拍戏推脱,得了空,又偷偷溜进旁边的小酒馆,自个寻了位置坐下。

她给自己点了不少酒,又提前给蔚姐发了消息,让她到时间来接自己。

小酒馆装修不错,是很安静的地方,光线清冷而昏暗,台上有一位打扮帅气的小姐姐在弹着吉他,白韫听了半天才听清她是在唱改编版的《多情种》。

她听着听着忽而笑了。

她大概是算不上多情种,薄情寡义,顾谨总是这样说她,其他人也都说她冷淡而薄幸。

玻璃门被推开,又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白韫寻声望去,来人头顶的曼陀罗风铃随风转动,外面的夕阳照进来一束,暖黄的光线投在风铃上,一半暗一半亮,边缘闪烁的光点旋转着跳进眼里,又落在男人的眼底。

白韫撑着脑袋看他,头发还保持着节目上做好的发型,盘在脑后,露出雪白的脖颈,酒意上浮,胸前裸露的大片肌肤染上粉红,攀向脖子边缘。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顾谨,你是属狗的吗,我都不想理你还要硬凑上来?这次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谨径直在她身边坐下,端走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问的蔚姐。”

白韫有点恼了:“喂,那是我喝过的。”

“我知道。”

顾谨放下杯子,径直咬住她的唇,舌尖驾轻就熟地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手箍在她的腰上,不断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同嘴里的呼吸一并夺取。

良久后,他盯着白韫水润饱满的唇,轻笑一声:“想去西藏玩?”

白韫拍开他的手,轻嗤道:“你以为我在节目上说的是假的?”

“所以是真的?”

白韫没说话,只是给自己和他分别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一杯。

顾谨接过,与她碰杯,才抿了一口,又听见她散漫的声音:“半真半假吧。”

他抬头与她对视,目光炽热:“哪部分是真?”

“初恋和去西藏那部分都是啊。”

白韫晃着杯子,冰块搅动着,与杯壁碰撞发出轻响,她垂在眼眸,耳边的歌曲由《多情种》换为《Million Days (Acoustic)》。

“在你走之后我一个人自驾去的西藏,走国道 318,美景确实能让人忘记很多东西。”

“就比如你离开的事实。”

单纯投个票

感谢投票

好看

感谢支持

第十九章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