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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随醒来的事当晚就转告给了所有在等消息的人,但那晚沈砚随没有多余的力气,贺肴怎么哄都不听,守着他哪儿也不去,也不让他说太多话,只在他额头落下好多吻,最后倒将他哄睡了。
医生第二天重复检查过后说是要看机体情况,还做了许多行动和感知测试,最后确认除了小腿反应还未完全恢复外,其他都已见好转。
贺肴拿的主意,坚决要等完全能下地活动后再看是否出院,唐弯站在他身后,冲着靠在床头的老板耸了下肩,一副贺总说了算的架势。
而那天晚上,贺肴头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帮他清洗了身体。
沈砚随整个过程都没出声,乖乖的任他摆弄,直到贺肴扶着他靠回床头,重新给他盖好被子,他才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如果我醒不过来,你打算永远这样吗?”
“不会,”贺肴想也没想就说,“最多两三个月,你醒不来我就回临海,我还有工作,未来几十年不愁碰不到更好的人。”
谁都知道那是气话,放在从前,沈砚随也许会失落,会开口纠正,跟他说不对,你只有我,只能在我身上耗一辈子。
现在他同样会失落,可却不想再纠正,他稍稍用力把人扯进怀里抱着,绵绵地舒了口气:“我们肴肴真的长大了,知道没了我该怎么做,这是好事。”
贺肴眨眼,耳边是他的心跳,察觉那股委屈感又要冒上来,连话也不敢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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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九月底。
沈砚随的康复很顺利,沈阔在百忙之中又来了一趟,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坐在桌子边将沈砚随看着。
“我听宝云说,那孩子问她借枪,没准备让裴英活着回去,”说完见沈砚随没什么表情,就知道这事儿他是已经听说了,便接着道,“他跟你妈妈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砚随趁贺肴不在才用唐弯的设备查看了几封邮件,嘴里道:“您这是来问责还是来上思想教育课?”
“我也想过。”
沈阔用这句简短的话打断了沈砚随的注意力,像是觉得不妥,又说:“算了,你未必能理解我。”
“嗯,您说的对。”
沈阔噎了一瞬,撑着腿打算起身:“没让你爷爷知道你的事,他身体越来越差,等你回去他见着人了再跟他说,你看行吗。”
“是该这样。”沈砚随说。
“还有,贺肴那孩子,”
“他是我的,”沈砚随抬头直视过去,极为认真的跟他说,“既然您觉得我们互不理解,那也就不用互相管制了不是吗?”
沈阔的沉默里不知是错愕还是什么,他很迟才反应过来自己该走了,所有的话断在了他儿子的反问里,走到门口碰上拎着东西回来的贺肴,沈部长不怒自威的气场也削去了七八分,叫贺肴没有胆怯只有礼貌的侧让了一步。
贺肴去买线绳了,口盖上的绳子断了,他终于想起来要帮沈砚随修复一下。
但在那之前,贺秘书还是很严格的从他手里抽走了那块屏幕:“吃水果吗?”
“好。”
贺肴便选了个苹果拿去洗手间清洗,水流刚一涌出,身子就被转了半圈,一句‘没洗干净’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苹果落在洗手池里,沈砚随亲的太凶,贺肴不仅站不稳,还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停下来,贺肴气喘吁吁地问:“你们吵架了是不是?”
“没有,”沈砚随低声说完,又在他唇上啄吻,“想你了,怎么办?”
贺肴还真思考了一下,转而凑上去也啄吻他唇瓣:“阿砚,我们回家吧。”
081
“回哪儿?”
沈砚随故意问,问完就这么看着他,直到贺肴喉结滑动,轻之又轻的说出了‘岚园’两个字,他才忍不住笑意,歪头又亲了上去。
贺肴那天本是不让的,因着在沈砚随完全陷入对他的渴求时,唐弯办完事回来了,身影从洗手间外一晃而过,见病房里没人,便抻着脖子叫了他两声。
贺肴很费力才错开沈砚随粘度极高的亲吻,压着呼吸应了一声。
“你在洗手间啊?老板人呢?”唐弯问话时到了门外,沈砚随的手还在他身上游走,亲吻也跟过来,接二连三的不让他开口说话,贺肴捂他嘴,他就亲他手心,贺肴后仰,他就亲他喉颈,弄得贺肴无可奈何,胡乱说了句在忙。
“忙?忙什,”唐弯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猛地反应过来,往后撤了一步,继而从病房退了出去。
外头门关上,贺肴就再没了回旋的余地。
康复的这段时间贺肴连跟他接个吻都不答应,兹他一靠近,这小东西就会皱眉,说他是病号,要守病号的本分,导致他这会将人箍在怀里也觉得不够,不仅不够,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怒意,咬的贺肴一阵泛疼。
但贺肴忍下了,他抱着沈砚随脑袋尽力让自己不喘的过于厉害:“回岚园住是,是没问题,但公寓的行李我还得过去收拾。”
“丢给唐弯,”沈砚随剥了他衣物,那只手顺着他背脊线往下直入干涩的臀缝,“公寓跟车子都还回去,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
许久没做,沈砚随只在穴口帮他揉,但没多久那里就湿润了,沈砚随眼里笑意更深,让贺肴看见,气馁的推了他一下。
“承认你也想我很难吗?”
“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些事,到刚才给你洗苹果我满脑子都只有你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血液里没有药物残留,头也不会再疼,我想的都是这些!”
“我知道,”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明明每天都在身边,他还是想这个人想到疯了,扩张做了几分钟,满手都是粘液,他低声去问,“转过去好不好?”
贺肴听了话,转过身趴在了洗手台上,沈砚随进去的时候他看见池子里的苹果滚动了一圈,沈砚随贯入到底,伏在他背上咬他肩膀的时候他又觉得苹果在变色,变得越发火热红艳,连上头的水痕也开始蒸发,水雾遮住了镜面,让镜子里欲壑难填的沈砚随多了几丝体面。
那天病房再没人来过,贺肴清洗过后被抱回床上,缩在沈砚随怀里一觉到天亮。
十月,东京温度维持在二十度左右,阳光从百叶窗里渗透进来,窗台上那盆绿植看起来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