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随看了他一会：“怕吗，怕就不做了。”

他有些出人意料的温柔，一些尊重和宽容，让贺肴很容易顺着自己身体的需求，抱住了他脖子。

......

虽然因为想起两年前的事情心跳有些不稳，他还是尽力压下这种情绪将炉子上的火熄灭，盛出汤后拿去放在了沈砚随身侧的桌上：“小心烫。”

沈砚随舀了一勺，吹气散热，安静地喝着，一小碗不一会就下去了一半。

“这两年，没找别人？”

贺肴听见这话的时候刚在床边坐下，他也没想到沈砚随会如此直白。

“没有的话，就回来陪我吧，”勺子落进碗里，沈砚随接着说，“跟以前一样。”

“你考虑考虑，下礼拜我再过来。”楼下恰时响起短促的喇叭声，大概是唐弯赶过来了。

沈砚随把话说完就又走了，车子载着人离开，贺肴还呆坐着，连谢志斌出现在门口都没察觉。

“阿爻，你朋友又来了？”

“嗯，”贺肴仓皇的起身，“你，你刚收工么？”

“是啊，刘金明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五点有批货入港，咱们可能要加个早班。”

“好，知道了。”

谢志斌狐疑着，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还好吧？”

贺肴点头，又摇头：“我没事。”

006

昨晚E9地下车库围堵沈砚随的事情在林春晖朋友圈子里传开，他早上从港口附近一家宾馆里醒来，手机里上百条未读消息全是亲切的问候，里面夹着“林总深藏不露啊，竟然让唐秘书亲自送你”和“原来林总你跟沈老板才真的交情匪浅”之类阴阳怪气的恭维。

林春晖再翻了翻群里的消息，翻到一些照片，青宁市六个大型货运港口的行政负责人最近都在找机会跟沈砚随接触，但只有他林春晖昨天从沈砚随车上下来，还是唐秘书亲自给开的车门。

消息炸了锅，林春晖感觉有一股泼天的富贵正从头顶浇灌而下。

他回了港口办公区，在路过一号仓库时朝里头望了一眼，望见正在盘点货物的何爻，远远便喊了他一声“今天周天你在这干什么？”

“今早有一批货要出发，林总。”

“出完了吗？”

贺肴点头：“船已经走了。”

“那你回去歇着啊。”

贺肴觉得这人有些古怪：“在宿舍也没事，过来帮帮忙，正好也看看报关考试的资料。”

说完想起来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林总，昨晚追尾之后，车头有点凹陷，对方说不追究，但我不知道您保险的联系方式，”

“那才多大点事，用不着你操心，”林春晖一挥手，“你要看资料就看吧，以后周末没事好好在家休息，我得找找刘金明去，这他妈都瞎排的什么班……”

人絮絮叨叨的走了，贺肴在原地愣了会才回了办公间。

“林春晖又抽疯了？”

说话的是仓库另一个管理员吕晓东，贺肴进来时他刚从饮水机前泡好茶回了座位。

“不知道，可能酒还没醒。”

吕晓东一哂：“新航线开通，北辰诺安那23000TEU的船很快就要进场了，林总也是该乐呵乐呵。”

“北辰诺安……”

这四个字比沈砚随的名字还要让人耳热，贺肴背对着他，拿了笔翻开复习资料，半天什么也没看进去，于是又开口问：“晓东，你对北辰诺安熟吗？”

“你这话问的，在港口干活还有对北诺不熟的吗，”吕晓东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可能你来得晚不清楚，原先到咱们港的货船也有北诺旗下的，跑的是国内的业务，一点苍蝇腿的肉，北诺不怎么上心。”

“现在上心了？”

“啊你不看新闻？”吕晓东拿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新国际航线，帮上头跑腿，没看北诺那位大老板都亲自到青宁来了嘛。”

贺肴似懂非懂，大企业在国内都有侧重地区，吕晓东这意思，大概是北辰诺安回应政策变化，接下来会将重心放在青宁吧，贺肴这么琢磨，一个亮堂堂的手机屏幕突然杵到了眼前，是新闻文章页面，最上头的图片里是北辰诺安的logo，下方配文里有‘沈砚随确认出席本次活动’和‘沈先生对此表示祝贺’之类的言辞。

吕晓东给他扫了一眼便收回手机：“指不定沈总未来还会来港口视察哦。”

贺肴听这话很是僵硬的笑了下，他回正身子，脑海里难以避免的回响起沈砚随那句‘回来陪我吧，跟以前一样’，跟以前一样，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沈砚随也是来去匆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个偌大的房子里，回来几乎都在半夜或清晨这种贺肴不完全清醒的时间段。

但幸运的是，那段时间确实没人再找到过他了，他开始不自觉的安心睡一整晚，开始对沈砚随感到感激，和一丝丝好奇。

“忙完回来陪你。”

沈砚随起初只是回来看他一眼，什么都不做，看一眼就要走，贺肴有一次下意识的追上去，抓着他手腕问他忙完是什么时候。

沈砚随就垂眸将他看着，那眼神跟贺肴在他书房里看见那尊莹润剔透的德化白瓷观音像时一模一样，于是贺肴很小声地说：“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呆在这里。”

沈砚随听完伸手，指背停在他脸颊边，稍作停顿后才轻轻碰了碰：“我让唐弯过来陪你解解闷。”

-

北诺在青宁的办事处在中心大厦高层，忙了好些天的沈砚随从省政会议下来又在公司听了场汇报，实则业务推动一直稳步前行，他不会做太多的干涉。

会议结束回了办公室，唐弯拎着食物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