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直到她的手掌拍红,棕色的大门都没有给出回应。

反而是身后1103的门开了。

从1103走出来的老太太一边换鞋一边疑惑地看向汤卓。

汤卓把握住机会,赶紧上前问道,“阿姨,你好,请问1104今天在家吗?”

提着垃圾袋的老太太迟疑一会儿,穿好鞋子关上门才回答道,“不知道,好几天没看着了,你找他们呐?”

“是啊,我和他们是老同学,要办同学聚会了,他们电话打不通,我只好到家里来问问。”

“哦,老同学啊,是,他们两口子以前就是同学,都是大学生呢,可惜了哦...”

可惜?汤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跟上老太太,“为什么说可惜啊?他们家发生什么了?”

老太太往1104的方向张望一下,将声音放低,“你们同学还不知道呢吧?他家女儿没了。”

汤卓心中骇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他家小珂啊,任珂,上个月高考的,之后没几天在家割腕了,可怜啊,我没见着,听楼下别人说的,120来抢救,人抱出来时全身都是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没有,救不了了,惨啊...”

老太太说着摇摇头,抹了一下眼睛,“小珂也算我看着长大的,真惨,遇上那样的妈,一点活路都没有...唉...”

汤卓正在消化老太太这段话,电梯来了,她跟随老太太一起走进去,“那样的妈?是哪样?薛长萍对她女儿很不好?”

“好也不好,哪有那种好法的?”电梯门已经关上,老太太还朝着1104的方向瞪了一眼,“逼得太狠,望女成凤啊,谁像她那样,吃饭规定几分钟,上厕所也规定几分钟,连上学校都规定好走几分钟,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哪个孩子受得了...之前三月份就这么闹过一次,也是割腕,还是半夜,幸好发现得及时,人没事,这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么严?任鹏飞呢?也这样?”

“那倒没有,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孩子她妈凶成那样,他插不上话啊,而且孩子奶奶身体也不好,一直跟着住,得有人照顾啊。”

汤卓了然,在她记忆中,任鹏飞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住在这个小区里,他们很可能背负房贷,任鹏飞的母亲和孩子都需要人照看,自己又要工作,没有薛长萍还真不行。

“那他们现在应该还住在这里吧?”

“反正那之后孩子奶奶就病倒了,在医院住了好多天,两口子在家大吵一架,再往后我就没怎么见着他们了。”

“叮”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涌进来一堆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汤卓在老太太“别挤别挤”的高喊声中走出电梯,离开小区。

第29章 .

在凌村走访三天,梁大宇得到有用的信息不多,覃蔚宏在这人员复杂的城中村里毫不起眼,对他稍微有点印象的只有楼下一家快餐店的老板,他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在那买两份盒饭打包带走,但老板也没见过他和什么人来往。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同一栋的租户还是周边的店家,看到梁大宇出示的照片都摇摇头,表示记不住那么多人,就连住在另一栋房子的房东都对覃蔚宏的长相不太熟悉。关于谁有机会去覃蔚宏的住处调换他的药物,出租屋附近的人都提供不了线索。但梁大宇知道这样的人一定存在。覃蔚宏在租房时是独自一人,他告诉房东是和母亲同住,房东没多想,给了他两把钥匙,可在他被捕后,梁大宇只在他身上找到一把,还有一把怎么也找不到。另一把钥匙的去向覃蔚宏一口咬定自己也不记得,很可能是已经丢失,鉴于他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梁大宇的诸多审讯手段用不上,只好到凌村进行调查。凌村的主入口是阳平桥,除了阳平桥外,还有两条路可以通向外界,这些出入口虽然都有监控,但对于常住人口上万的大型城中村来说,排查起来非常困难。而覃蔚宏租住的房屋又有些特殊。房子原本是四层楼,房东为了多收租金,又加盖了两层,并且因为有消防要求,房东在楼栋外部加装了逃生楼梯,而楼栋里面没有修通向五层和六层的阶梯。所以,虽然这栋房子的入口处有监控摄像头,可要到达覃蔚宏所住的五楼,只能走逃生楼梯,监控拍不到。即使技术部的同事加班加点地查看凌村里面各处监控的录像,都没能找出和覃蔚宏有过来往的人。梁大宇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阿青身上。覃蔚宏的药品一直放在出租屋里没带出去过,调换药品一定发生在屋子内,阿青不具备这种能力,覃蔚宏自己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只可能是第三个人,持有另一把出租屋钥匙的那个人。而每天都关在房子里的阿青很可能是见证者,只是她无法表达。市脑科医院里,梁大宇看着喜笑颜开接过薯条的阿青,心中五味杂陈,一天前,阿青原来的家人找了过来。“你在这里过得开…

在凌村走访三天,梁大宇得到有用的信息不多,覃蔚宏在这人员复杂的城中村里毫不起眼,对他稍微有点印象的只有楼下一家快餐店的老板,他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在那买两份盒饭打包带走,但老板也没见过他和什么人来往。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同一栋的租户还是周边的店家,看到梁大宇出示的照片都摇摇头,表示记不住那么多人,就连住在另一栋房子的房东都对覃蔚宏的长相不太熟悉。

关于谁有机会去覃蔚宏的住处调换他的药物,出租屋附近的人都提供不了线索。

但梁大宇知道这样的人一定存在。

覃蔚宏在租房时是独自一人,他告诉房东是和母亲同住,房东没多想,给了他两把钥匙,可在他被捕后,梁大宇只在他身上找到一把,还有一把怎么也找不到。

另一把钥匙的去向覃蔚宏一口咬定自己也不记得,很可能是已经丢失,鉴于他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梁大宇的诸多审讯手段用不上,只好到凌村进行调查。

凌村的主入口是阳平桥,除了阳平桥外,还有两条路可以通向外界,这些出入口虽然都有监控,但对于常住人口上万的大型城中村来说,排查起来非常困难。

而覃蔚宏租住的房屋又有些特殊。房子原本是四层楼,房东为了多收租金,又加盖了两层,并且因为有消防要求,房东在楼栋外部加装了逃生楼梯,而楼栋里面没有修通向五层和六层的阶梯。

所以,虽然这栋房子的入口处有监控摄像头,可要到达覃蔚宏所住的五楼,只能走逃生楼梯,监控拍不到。

即使技术部的同事加班加点地查看凌村里面各处监控的录像,都没能找出和覃蔚宏有过来往的人。

梁大宇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阿青身上。

覃蔚宏的药品一直放在出租屋里没带出去过,调换药品一定发生在屋子内,阿青不具备这种能力,覃蔚宏自己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只可能是第三个人,持有另一把出租屋钥匙的那个人。而每天都关在房子里的阿青很可能是见证者,只是她无法表达。

市脑科医院里,梁大宇看着喜笑颜开接过薯条的阿青,心中五味杂陈,一天前,阿青原来的家人找了过来。

“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梁大宇搬了椅子坐在阿青身边。

阿青熟练地将番茄酱挤在薯条盒子上,捏出一根薯条,在番茄酱上一滚,大半根薯条就裹满厚厚的番茄酱,她整个塞进嘴里,满足地闭上眼睛,一边咀嚼一边摇头晃脑。

见阿青不回答,梁大宇又问,“你喜欢这儿的人吗?”

阿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不理睬。

“你想回家吗?游曼英。”

听到这个名字,阿青愣了一瞬,眼神似乎变得清明,但仅仅只是一瞬,她又恢复痴傻的神态。

游曼英是阿青的本名,她的DNA信息录入打拐数据库后很快就有了结果,一天前她的老父亲从家乡来到锦昌市,在脑科医院见到了她。

阔别二十几年的父女重逢,并没有出现抱头痛哭的场景,阿青没有认出眼前的来人,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傻笑,而年近八十的游老汉无声落泪,一手拄拐,一手不断颤颤巍巍地抬起抹眼泪。

游老汉年轻时在钢铁厂家属大院当保安,打交道的都是厂里的工人,在这种家庭氛围下长大的游曼英,对进国营工厂当工人充满了期待。

中专毕业后,游曼英如愿分配到了纺织厂。人生的一帆风顺让这个年轻的姑娘逐渐骄纵起来,两个哥哥都成家后,父母开始操心起游曼英的婚事。但她对媒人介绍的四名适龄男性都不感兴趣,她有自己的主意,她想寻找书本中所描绘的“爱情”。

二十岁的游曼英肆意享受着青春,和同伴逛街,吃洋快餐,买饰品,看电影,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她下班回家后又被父亲说起相亲的事,她觉得很烦,吃过晚饭后独自去了录像厅看录影带。

一集电视剧还没放完,坐在游曼英旁边的男人突然揪住她的手,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偷东西啊!”

漆黑中,游曼英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她起身,“原来是你个小蟊贼!上次偷了老子的钱包,今天又想偷老子新买的大哥大!走,跟我去派出所!”

“干什么!不是我!我没偷你东西!”游曼英奋力挣扎,钳住她的那只铁手却没有半分松动,“你放开,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