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女飞贼,还想狡辩,”那人拖着游曼英走出放映室,“等会见了警察看你怎么狡辩!”
出了放映室,突如其来的灯光晃了一下游曼英,她伸手遮住眼睛,经过柜台时她朝录像厅老板大喊,“老板,这人有病,救我啊!”
这时,扣住她的人放开手,朝老板发难,“上次在你这丢的钱包还没给我找着呢,今天又遇到偷东西的,我要把这小贼抓去派出所!”
录像厅老板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人,问道,“怎么个事?她偷你东西啊?”
“我没偷!”
“就是她,刚才趁黑摸我包里的大哥大呢,还不知道上次那钱包是不是也叫她偷走了。”
“我说了不是我!你别污蔑好人!”
“这...”老板犯难地搓搓手,“那既然没偷着,要不就算了,犯得着跑一趟嘛,派出所可不近。”
“哦!哦!”男人指着老板大叫,“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你这是黑店!黑店!”
他边喊边走向放映室,“黑店,大伙儿小心包袱啊!这是家黑店!”
“你别乱嚷嚷!”老板拦下他,“我根本不认识她,你要觉得她偷东西你俩就去派出所!我可说好了,不准叫警察到我这儿来!”
男人再次扣住游曼英的手腕,“跟我走,现在就去,你今天别想跑了,你个女飞贼!”
游曼英用力甩开,“去就去,你别拉拉扯扯的!我没偷就是没偷,警察自然会查清楚,谁怕谁!”
那天晚上,和壮年男人一起离开录像厅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游曼英,她穿着最喜欢的一件藏青色衬衫,被迫来到遥远的陌生村庄,成为了阿青。
游老汉拉着游曼英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起家人这些年的情况,说起她得了癌症的母亲到死也没能再见上她一面,含恨而终。她的大哥为了找她满世界跑,闹到妻离子散,前年不知找到什么地方去了也失去了联络。她的二哥倒是还算家庭美满,可几年前因为中风导致偏瘫,行动不便,没办法过来和她相见。
游老汉边说边抹泪,说自己年事已高,还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和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全仰仗儿媳的照料,一家人都无力再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游曼英。
对游老汉来说,这次来锦昌市,很可能是他和游曼英最后一次见面,他在病房里说到口干舌燥,直到深夜才不舍地离去,可即使这样,游曼英也始终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
梁大宇见番茄酱蘸完了,薯条还剩大半,拿出第二袋帮阿青挤出来,再次向她发问,“你知道覃蔚宏是谁吗?”
阿青这次有了反应,大幅度地点头,看来儿子她还是认识的。
“你和覃蔚宏住在一起,是不是?”
她又以同样的姿态点头。
见阿青吃薯条吃得心情好了,梁大宇赶紧问出本次过来的目的,“除了覃蔚宏,还有别人来过家里吗?”
阿青继续点头。
“我是说,那人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不是覃蔚宏带进来的。”
阿青的上半身有节奏地上下晃动,没有停歇,梁大宇感到很头痛,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在表示肯定。
“你认识那个人吗?”
阿青点头的频率更快了,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梁大宇叹气,果然把希望放在阿青身上是不明智的,她可能根本就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是因为听到了覃蔚宏的名字才会理睬他。
“好吧,”梁大宇放弃了,他知道此行不会有结果,起身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阿青摇头了。
阿青在摇头,这说明她明白梁大宇在说什么,梁大宇立马坐回椅子上,接着问,“那是一个男人吗?”
阿青摇头。
“是女的?”
阿青点头。
“和你说过话吗?”
阿青点头。
“你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五楼的那间屋子吗?”
阿青摇头。
薯条吃完了,阿青不再点头或摇头,只看着梁大宇痴痴地笑,任凭梁大宇问什么她都不给出回应。
梁大宇知道今天到此为止了,他叹口气,“你在这好好住着,我下次来看你再给你带薯条。”
说着他拉开病房门,阿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河边,河边。”
河边?阿青捡到手表的地方就是河里,当时梁大宇分析过,阿青来到锦昌市之后没有机会接触河流,手表是她在泰河村捡的,莫非今天所说的河边也是指泰河村?
这就意味着,持有覃蔚宏出租房另一枚钥匙的人,是他们母子曾在泰河村的旧识。
可惜的是,阿青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钻进被窝开始睡觉,梁大宇无法再和她进行交流。
第30章 .
六七月份是寿云市的雨季,全年的降水量几乎都集中在这两个月,除市区外,下辖的县乡都处在山区,一到下雨时节,山上弥漫的岚烟就像永远也不会散去,而充满意境的朦胧雾气下却隐藏着各种已知和未知的危机。譬如山体滑坡,平静的土壤在雨水长久的冲刷下,拥有着意想不到的力量,一旦达到临界点,这股力量便会喷薄而出,无法阻挡。梁大宇准备去一趟泰河村,在和寿云市警方联络过后,得知进村的路暂时不通,他只得多等几天。这次前往泰河村,梁大宇和四名同事同行,在民风彪悍的闭塞村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一行五人都身手敏捷,具备自保能力,万一有什么意外,至少要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对寿云市警方那边,梁大宇声称是为了调查犯罪嫌疑人覃蔚宏的过往经历,没有提及阿青和祝文星,也没有说起人口拐卖的事情。寿云市局安排了两人协助梁大宇,一个是市里的刑警小陈,另一个是乡政府的科员小郑,小郑的老家姚高村毗邻泰河村,他对那一带很熟悉,可以充当向导。在县城休整一晚后,清晨天亮时分,五人身着便装,开着一辆普通的小轿车驶向泰河村,留下小陈和锦昌市过来的一名刑警在县城旅馆接应。从县城到泰河村外的山脚有一个多小时车程,要上山进村还得徒步至少一小时。车子抵达山脚,小郑在找合适的位置停车,梁大宇看到田埂上还停着另一辆白色汽车,显得很不合时宜,他下车后,发现那辆车子旁站了两男一女,全是熟悉的面孔。“冬子!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梁大宇对三人的出现很是诧异,“你们去泰河村?”离车子较近的是汤卓和邵冬冬,一人手里拿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汤卓的腮帮子正鼓成两个大包,见到梁大宇,她差点被呛到,表情痛苦地将水咽下去,高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隔了十几米远的贺康成手上拿着一张纸质地图,正在向前张望,听到动静后转过来,远远看见是梁大宇,他很是欣喜地打招呼,“梁警官,你也来了?我们正找不到进村的路,刚好可以跟在你们后面一起进去。”梁大…
六七月份是寿云市的雨季,全年的降水量几乎都集中在这两个月,除市区外,下辖的县乡都处在山区,一到下雨时节,山上弥漫的岚烟就像永远也不会散去,而充满意境的朦胧雾气下却隐藏着各种已知和未知的危机。
譬如山体滑坡,平静的土壤在雨水长久的冲刷下,拥有着意想不到的力量,一旦达到临界点,这股力量便会喷薄而出,无法阻挡。
梁大宇准备去一趟泰河村,在和寿云市警方联络过后,得知进村的路暂时不通,他只得多等几天。
这次前往泰河村,梁大宇和四名同事同行,在民风彪悍的闭塞村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一行五人都身手敏捷,具备自保能力,万一有什么意外,至少要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