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徐桐才下飞机到外地出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很懵,“没有联系,怎么了?”
沈筝叹了口气,“陆老爷子昨晚走了,陆青在操办的葬礼的事。也不知道陆炀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
徐桐久久没说话,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定住的酒店。明早还要开会,她收拾好行李准备入睡,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沈筝的话和那些越洋电话。
她翻身起来找到那个号码,鬼使神差地摁下拨打键。
他现在一定已经在飞机上了,不会接通的。
如她所想,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她静静等着它自动挂断,手机熄屏。
几周后她去秦镇找设计师沟通改建的细节,如今香型多了一楼的展区不够用,她还想再专门修一间直播专用的房间。
原本没打算留多久,余玲珑非说她下周过生日要她留下一起庆祝。没有什么急事,设计师也说一周天内能出第一版图,徐桐很久没在这里久住,便留了下来。
她听说陆炀在葬礼当天赶回来,没待几天就又去了美国。
“我瞧着都伤心,炀子重感情,从小就听家里的话。唉,这回看着也是成熟不少。”余玲珑暗自观察徐桐的反应,见她面上没太多松动也就换了话题。
说到底他们还是差距太大。陆炀注定会永远跟家庭绑在一起,徐桐不会。
留在秦镇的这一周,徐桐见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还穿着丧服的陆青。她送去了慰问礼,没说多少话就起身告辞,陆青也没留她,只叫她有空多回来看看,“不用因为陆炀觉得尴尬,这里本来就有属于你的一部分。”
那晚,她又接到了那个来自美国的号码。这一次他终于主动说了话。
“谢谢你的礼物,我妈给我看了。”她带过去的慰问礼有给陆炀的一份,是她亲手做的安神香。
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他总缠着她给他做独有的,她总说没空。
陆炀轻声问她,“过得还好吗?”
徐桐把工作室要扩建的消息告诉他,他听上去挺开心,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毕设还没弄完,可能要夏天结束以后吧。”
他们没聊多久就默契地挂了电话。那之后,陆炀偶尔会给她发几条微信消息,有他毕设的进展,也有秦镇最新的能让桐话多露面的活动。她看到会回复,但从不主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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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桐二十九岁生日这天,林乔特地从海城飞过来给她庆生。两人一道在餐厅等还在加班的罗琦琦,林乔神秘兮兮地说在机场看见了江明砚。
“他怎么不干脆把公司开到东南亚去,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意图也太明显了。”
徐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看菜单,“嗯,他要是真开过去了可以举报他涉黑。”
生日餐因为罗琦琦的姗姗来迟硬是让她们到深夜才结束,林乔尽兴地喝醉了酒,等徐桐把她带回家安顿好已经过了凌晨。
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喝了半杯蜂蜜柚子水,徐桐才得空回复一大堆的未读消息。往下划,江明砚在下午两点问她晚上什么时候能结束。
徐桐按了按酸胀的眉心,今天没多余的精力做别的,装没看到把手机扔开。
这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
她确定来人后才开了门,江明砚先是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生日快乐,随即脚往前探了半步想进门。
徐桐拦住他,“今晚不行,林乔在这儿。”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楼道的声控灯已经灭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依然能感知到他微妙的情绪。
他的脚换了个方向,往旁边踢了踢。踢到了什么东西,动静有些大,灯旋即就亮起来。
徐桐这才看到门边放着个快递,刚才光顾着把林乔扶进门没注意看到。
“是从美国寄来的。”江明砚说。
徐桐“哦”了声。她知道,陆炀前几天跟她说过要给她寄生日礼物,下午快递员还打过电话告知过她东西放门口了。
“你跟他还有联系?”他又问。
这次他没刻意压低声音,声控灯继续亮着。徐桐抬眼就看到他阴沉的表情。
“嗯。偶尔会聊几句。”她实话实说。如今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江明砚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说自己还有事,下次再来看她。
礼物就这样和那个快递一起放在门边。
江明砚很久都没再找过她。徐桐从黄晟那儿得知他最近都在欧洲出差,这边的业务都扩展得差不多了,近半年恐怕都不会再过来。
徐桐暗自松了口气,他们之间终于能按下暂停键让她好好想想。
这期间温朝约她出去骑行,说她工作太拼命又没有定期向外的输出型爱好,容易憋出病来。
“上个月我们学校组织教职工体检,我好几个同事都查出甲状腺结节,就是工作挤压的情绪给害的,你也多运动运动。”
徐桐每年都会定期体检,今年确实查出了些小毛病,没多想就跟他一起买了装备。
有人同行的好处就在于她不用思考太多只用跟着走就行。云城近几年修了不少绿道,没人带着还真容易走偏。
入门两个月,她晒黑了些,身体也变得更结实。往年一到换季就感冒,今年出奇地屁事没有,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
夏天快要结束时,温朝带她去了条没骑过的道。同行的人似乎提前商量好在转弯处超车加速,只剩下他们。
沿途有条清澈的河,朝阳升起波光粼粼。河边的风吹得人很舒服。温朝提议说在这里休息会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