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等。等她们遇到麻烦时......"沈清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油灯将他的侧脸投在墙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懂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待警觉的猎物......

要像蜘蛛织网一样，慢慢来。

他不仅要网住宋昭昭的人，更要网住她的心.....

"哥，那要是......要是宋昭昭看不上你呢？"沈清觉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沈清宴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就各走各的路。"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真实的心绪。

他继续说道："这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只有不够坚定的心。她若不愿同行，我自有我的办法。"

沈清觉打了个寒颤："哥，这......这会不会太......"

沈清宴轻轻拍了拍沈清觉的肩膀，"弟弟，这世上哪有什么干净的路可走？要么踩着别人往上爬，要么就永远烂在这泥巴地里。"

他转身望向窗外的月色，"我选第一条。"

他转身望向窗外的月色，声音低沉："清觉，你要记住，命运就像一条河，看似无法改变流向，但聪明的人会学会在激流中寻找生机。"

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沈清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或许......宋昭昭就是我们的生机。"

第116章 梦境：要不是我，你能那么容易回城？

当天晚上，沈清觉做了一个漫长而逼真的梦，梦里交织着极致的甜蜜和刺骨的冰冷。

夏末傍晚，夕阳将天空浸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他带着林瑶瑶偷偷来到村后僻静的小山坡，野花恣意盛开的草地上弥漫着甜香。

"你神秘兮兮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呀？"林瑶瑶歪着头问他，眼睛里盛满了夕阳熔金般的光辉。

沈清觉紧张得手心冒汗："等天再黑一点，那里......会有很多萤火虫，像星星一样......"

林瑶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装进了整个银河的星星："真的吗？我还从来没亲眼见过萤火虫呢！"

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天空从橘红变为绛紫，最后沉淀为墨蓝。

第一颗星星亮起时，芦苇荡深处果然出现了点点柔和的荧光，先是零星几点，然后越来越多，像洒落人间的碎星，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好美啊......"林瑶瑶轻声感叹，侧脸在萤火虫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动人。

沈清觉鼓起勇气，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他摸得光滑的、造型略显粗糙的木雕小兔子。

"瑶，瑶瑶......这个......送给你。"他声音干涩。

林瑶瑶惊讶地接过那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借着微光仔细端详，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这兔子耳朵怎么一长一短呀？歪歪扭扭的！"

"我、我手笨......刻不好......"沈清觉窘迫地低下头。

"但是......"林瑶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但是很可爱，很特别，我喜欢。"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沈清觉猛地抬头，看见林瑶瑶正红着脸，眼神亮晶晶地、勇敢地看着他。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握住林瑶瑶微凉柔软的手，语无伦次："瑶瑶，我......我也喜欢你......"

梦境突然模糊、转换。

他和林瑶瑶并肩站在省城民政局明亮的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本鲜红滚烫的结婚证，阳光灿烂得有些不真实。

林瑶瑶幸福地靠在他肩膀上，脸颊红扑扑的："觉哥，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小家了。"

后来的一切，都如同他哥哥沈清宴那个周密计划般顺利得不可思议。宋昭昭回城的手续办得飞快，还顺理成章地以"家属"身份带走了沈清宴。他作为沈清宴的亲弟弟，也跟着脱离了农村生活。

林瑶瑶在纺织厂当上了会计，他进了机械厂从学徒工做起。两人分到了一间小小的筒子楼，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梦里林瑶瑶的肚子渐渐隆起，她总爱拉着他流连在百货商店的婴儿用品柜台前。那些粉的、蓝的、柔软的小衣服，看得他这个准爸爸心里软成一滩温热的棉花糖。

有天深夜，林瑶瑶轻轻推醒他，引导他的大手按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片刻寂静后，掌心下突然传来一下极其轻微却清晰的跳动。

"觉哥，你感觉到了吗？"林瑶瑶在黑暗中抬头问他，眼睛亮得惊人，"你说，我们的宝宝，以后会像谁多一点呀？"

"像你好看。"他想都没想就傻笑着回答。

但渐渐地，梦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变质。

沈清觉发现哥哥沈清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越来越长，身上还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和酒气。

宋昭昭脸上那种明亮灿烂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她常常一个人抱着手臂，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里发呆，眼神空洞。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被隔壁哥哥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惊醒：

“沈清宴！你跟我说实话！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发誓的？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这就是你的一辈子？！”宋昭昭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我对你还不够好？"沈清宴的声音冰冷，带着嘲讽的冷笑，"宋昭昭，你摸着良心问问，要不是我，你能那么容易回城？你早被村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光棍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别在这儿跟我装可怜！"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刻薄伤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不就是图我能带你回城？城里娇生惯养的大大小姐'下嫁'给我这个农村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高尚？演给谁看呢！？"

第117章 梦境：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在梦里，他看见宋昭昭脸色苍白如纸，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哥哥说："我是真的爱你......从没骗过你......"

"爱我？"哥哥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讥讽的冷笑，"宋昭昭，别自欺欺人了。要不是我沈清宴，就凭你刚下乡时那副娇生惯养、五谷不分的模样，你能在村里站稳脚跟？你那些大小姐的臭毛病，除了我，当初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忍你这么久，真当自己是仙女了？"

宋昭昭浑身剧烈地发抖，像是骤然被扔进了冰窟，她从未见过丈夫露出这样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冷酷一面。

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呵护、无微不至的男人，此刻陌生得让她浑身血液都冻僵了，可怕得如同换了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