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霞这时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的疑惑："宋同志......你说这马大强......刚才是不是怪怪的？跟见了鬼似的......"

宋昭昭转过身，挑眉看她，目光锐利："有事？"

刘红霞被看得一哆嗦，连忙搓着手，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我今天的表现......您还......还满意吗？"

她急于表功，想要换取那纸决定命运的认罪书。

"嗯，不错，反应挺快。"宋昭昭淡淡地点点头，"继续保持这种'觉悟'。"

刘红霞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急切地追问："那......那认罪书......您看......"

"看你今后的表现。"宋昭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表现一直这么好的话，我可以考虑...... 还给你。"

刘红霞如同听到了特赦令，连连点头哈腰，赌咒发誓："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您放心！"

第114章 这种便宜人情，不要也罢

等刘红霞千恩万谢地走远，林瑶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小声问："昭昭，你真打算......把认罪书还给她？"

“当然......”宋昭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可能！"

张欣欣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几分戏谑："昭昭，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坏吗？"宋昭昭挑眉，笑容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锋利："这话在我听来像是夸奖。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当好女人的代价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到被吃干抹净。"

张欣欣重重地点头，眼神灼灼：“昭昭说得对！我们之前就是太‘好’了，才让人觉得可以随意拿捏！”

林瑶瑶深吸一口气，也终于下定决心，眼神变得坚定：“我也要学坏一点！”

三人把锦旗送回知青点收好后，继续扛起锄头去上工。走在村道上，宋昭昭明显感觉到周围村民投来的眼神和以往截然不同了。

"林知青，这日头毒！快，戴个大娘这个草帽！别晒黑了！"黄大娘不由分说就要把破旧草帽往林瑶瑶头上扣。

林瑶瑶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黄大娘却异常执着，几乎要硬塞过来。

宋昭昭一个箭步上前挡住，脸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黄大娘，您这草帽还是留着自家用吧。我们下乡是来接受再教育、锻炼革命意志的，哪能贪图享受？晒黑点正好说明劳动到位了。您说是不是？"

黄大娘被这番绵里藏针的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收回手嘟囔："是......是这么个理儿......" 悻悻走开了。

等人走远，林瑶瑶才小声嘀咕："她上次还指着我鼻子骂我偷奸耍滑呢......"

"见风使舵罢了，"宋昭昭冷笑，"不过是看我们和公安局的人说了话，以为我们有什么门路，马上就换了另一副嘴脸。这种便宜人情，不要也罢。"

到了地里，王婶正在锄草，看到她们立刻直起腰，嗓门洪亮："哎哟喂！这不是咱们村鼎鼎大名的'女英雄'来了吗？听说县公安局的吉普车都专门给你们送锦旗来！光宗耀祖啊！"

宋昭昭手下锄地动作没停，语气平淡："王婶您可说笑了，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我们就是做了点该做的事，哪值得这么嚷嚷。"

"哎呦呦，瞧瞧这谦虚劲儿！"王婶夸张地拍着大腿，"要我说啊，你们知青就是不一样！有文化，懂道理，还有胆有识！"

她这一带头，旁边几个妇女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宋知青，听说你们跟公安局领导熟啊？能不能帮俺家问问户口事？"

"林知青，你这花衬衫真新颖，是上海带来的吧？"

"张知青，你们知青点缺不缺柴火？我家小子砍了不少好柴，回头送点去？"

林瑶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张欣欣则直接冷着脸。

宋昭昭轻咳一声，声音清晰坚定："各位婶子、大嫂，好意心领了。这会儿日头正好，我们还得抓紧赶工分，完不成任务队长该批评了。改天再聊！"

第115章 那就让她不得不选我

沈家小院里，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沈清觉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一根草茎不停地转着。

"哥，我还是不明白。"沈清觉终于忍不住开口，草茎在他指间断成两截，"你为什么突然不让我去找林瑶瑶了？前些天你不是还催着我多跟她接触吗？"

沈清宴头也不抬地说："急什么，过两天她们自然会找上门来。"

这傻弟弟，连欲擒故纵的道理都不懂。

"可......"沈清觉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焦虑，"这都好几天了，林瑶瑶都没见着我人影，万一她以为我变了心，或者觉得我这个人靠不住，那......"

"你呀，"沈清宴突然轻笑一声，"就跟咱家那只夜猫子似的，总想着扑上去，结果把鸟都吓飞了。"

沈清觉忍不住追问："哥，你还没说你为什么非宋昭昭不可呢？她可比林瑶瑶难对付多了，上次我去送菜，她连门都没让我进。"

沈清宴眯起眼睛，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昭昭时的情景，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在遇见她之前，他本已安于在这片土地上平静度日，可自从那惊鸿一瞥后，心底就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

"同样是追求成功，"沈清宴意味深长地说，目光变得幽深，"庸人只知道埋头赶路，指望苦熬出头；而真正的智者，懂得审时度势，借势登天。"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迷茫："而且......我总觉得，城里有什么在等着我。每次看到宋昭昭，这种感觉就更强烈......"

见沈清觉还是一脸茫然，沈清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你仔细想想，宋昭昭是省城来的知青，她用的雪花膏、穿的的确良衬衫，那是一般家庭供得起的？"

沈清宴的眼神复杂，"凤凰终究要回梧桐树，就像知青迟早要回城。这种有背景的，最多一年就能想办法回去。与其眼睁睁看她飞走，不如..."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不如与她同行。"

沈清觉猛地睁大眼睛："哥......你是想......"

"宋昭昭回城后，以她的背景和人脉，或许能为我们指点一条明路......"沈清宴做了个上升的手势，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想要离开这里，但内心深处，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渴望仿佛与宋昭昭之间，有着某种未了的缘分。

沈清觉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可宋昭昭又不像林瑶瑶那样单纯好说话，她那么精明厉害，眼神有时候看得人发毛......上次王婶想旁敲侧击给她介绍对象，被她几句不软不硬的话就挡回去了，一点缝隙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