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伸手去抓,却一次次扑空。
只听见他轻嗤一声:“顾相思,我们此后山高水远,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
她摸了下脖子上的那条链子不见了。
怎么会?那链子,她明明从始至终都戴着的啊。
她在原地大喊,四周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工厂的人搜了半个下午都没搜到人,每个人都湿透透的。
“少爷,还是没找到。”
李逍遥穿着雨衣从树林里走出来,脸上沾着雨珠,摇摇头。
“大家已经用拉网式搜过了,范围一步步缩到聚集点。”
傅斯年抬眼望向前方,雨下得哗啦啦的,砸在树叶上噼啪响。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被雨声压得有些闷:“去查几公里外的路段,有没有车辆经过,或者最近离开这一带的。找到一辆就立刻定位,不管花多少力气,必须查清楚。”
李逍遥重重点头:“是。”
傅斯年没再说话,就那么站在雨里,望着灰蒙蒙的天,雨丝打湿了他的衣领。
越来越讨厌下雨天了,五年前是,今天更是。
第101章我他妈……怎么敢?
下午五点半,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在一座庄园门口。
门卫上前拦住,李逍遥下车低声交涉几句,厚重的铁门才缓缓打开。
客厅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正坐着,见风尘仆仆的傅斯年走进来,立刻站起身,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个不停。
“你就是傅斯年?”她声音带着冲劲。
“她在哪里?”
扫完一圈,她撇了撇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难怪……相思会放不下你。”
傅斯年眉峰一蹙:“你说什么?”
“这就有意思了。”女子挑眉,“看来你们之间有误会啊。”
“哎呀,傅,实在抱歉,抱歉。”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男人见状,赶紧快步上前,“这是我太太,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他转向傅斯年伸手:“本来约了要跟你谈合作,结果你临时有事。说来也巧,我救了你要找的人,现在你要去看她吗?”
傅斯年蹙眉,看着他的手没动作。
“我洗手了。”男人调侃,“洁癖一点都没变。”
周也直接拦在他面前:“不行!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无可奉告。”傅斯年语气冷淡。
“哎呀老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嘛。”
周博通赶紧把周也拉到一边,低声安抚,“别气,小心肚子里的baby。”
随后他对傅斯年道:“傅,她在二楼。”
傅斯年没再多言,抬脚便往二楼走去,李逍遥等人立刻跟上。
傅斯年推门而入,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额上裹着纱布,眉头紧蹙,身体不时微微抽动,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心像是被什么猛地攥紧,骤然一缩。
旁边的佣人见他进来,微微颔首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身上,手臂,腿上到处都蹭破了。”
周也挺着肚子,示意傅斯年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看你这模样,很奇怪我为什么认识你吧,傅斯年?”
傅斯年的目光在女子脸上胶着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在沙发边坐下,声音沉哑:“周太太有话请说。”
“我是相思出国后的大学同学。”
周也开口,语气带着回忆的涩然,“我们同宿舍。她刚来时,总做噩梦,后来甚至得了抑郁,是我陪着她去看的医生。”
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其实你不知道,她跟你分手还不算最大的打击。五年前你们分手后。她冒着大雨去找一条链子。”
“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条。”周也看向床上的人,“刚才她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念叨这个。”
傅斯年眉头越皱越紧,猛地扭头望向床上的女子,眸色沉沉。
周也的声音轻得像刀片刮过玻璃,每个字都带着残忍的回忆:
“她冒雨找那条链子的时候,摔进了巷子里的水沟……那几个醉汉扯她头发,她指甲都抠断了,还在喊你的名字。”
傅斯年的指节“咔”的一声响,手边的玻璃杯突然炸开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