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傅斯年猛地抬头,整个人像是被惊雷劈中,眸子瞬间迸出骇人的寒意,声音都带着紧绷,“五年前?”

“是…那天找完链子后…”

周也迎上他震惊的目光,“至于是人为,还是意外,我想这个答案,你该去查查。”

傅斯年的呼吸突然滞住了,仿佛有人用冰锥捅穿了他的肺。

五年前那场暴雨里,他接到过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只有模糊的呜咽和男人的狞笑,他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摁断了。

李逍遥端着食盘进来时,正看见傅斯年微弯着身子,定睛一看,是给顾小姐戴那条项链。

看来少爷这次是真的心疼了。

他把食盘放在茶几上,默默退了出去。

傅斯年在床边坐下,没说话,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床上女子的脸上。

女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到自己脖子上的链子,眉头才微微舒展些。

喉咙动了动,“顾相思…”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你当年…”

他们俩是不是当初只要有一个肯低头,结局就会不一样?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敲着玻璃,像某种无休止的倒计时。

傅斯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脊绷得笔直,仿佛只要松懈一分,某种压抑多年的东西就会从胸腔里撕裂而出。

五点十七分。

她已经昏迷了四个小时。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那根手绳。

“阿年……”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被雨打湿的羽毛,却在他耳畔炸开一道惊雷。

五年了。

这个称呼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残忍地剜进他记忆最深处。

上次醉酒她也这样叫过。

终是,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喘息。

“顾相思……”

他念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五年

错过的音节全都补回来。

可她没有回应。

只有窗外的雨声,和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提醒着他。

她曾一个人熬过多少这样的夜晚?

没有他,没有解释,只有那条链子和满身的伤。

他眼前忽然闪过五年前她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潮湿的,绝望的,像今晚的雨。

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绑着纱布的手指无意识地勾着那条链子,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忽然俯身,额头抵在她未受伤的额角,冰凉的,呼吸沉重。

“这次……别松手了。”

“阿年…”

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落在烧红的铁上,瞬间灼穿了他所有防线。

傅斯年猛地抬头,正对上她微微睁开的眼睛,那里面还蒙着一层雾,像是没彻底从梦魇里挣脱出来。

她的双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像两个笨拙的粽子,指尖微微蜷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使不上力。

他喉咙发紧,下意识伸手去碰,却在半空僵住…

会弄疼她。

就像当年,他明明该抱住她的,却偏偏松了手。

“…我在。”

他嗓音哑得不像话,掌心悬在她手边,想握又不敢握,最后只能虚虚拢住那截缠满纱布的手腕。

顾相思睫毛颤了颤,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梦到你了。”

她声音飘忽,带着高烧后的绵软,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