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住在镇上的客栈，楚萧让店家做了当地的特色菜。菜端上来时，云泠闻着香味，忍不住尝了一口：“真好吃，比宫里的菜有味道。”楚萧给她夹了一块：“喜欢就多吃点，明天我们再尝尝别的。”

第二日，两人继续赶路。路过一条小河，楚萧让马车停下，带着云泠去河边散步。河水很清，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云泠蹲在河边，伸手摸了摸水，冰凉冰凉的。“小心着凉。”楚萧拉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我们去前面的亭子坐坐。”

第234章江边

亭子里有两个老人在下棋，楚萧和云泠站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楚萧忍不住指点了一句，老人抬头看他，笑着说：“这位先生也是懂棋的？来下一局？”楚萧点头，坐下和老人下棋。云泠坐在旁边，看着楚萧下棋，偶尔给他们添点茶水。

下完棋，老人笑着说：“先生棋艺真好，老朽甘拜下风。”楚萧笑：“老人家承让了。”离开亭子时，老人送给他们一袋自己种的茶叶：“这是新采的绿茶，你们带着路上喝。”楚萧道谢，接过茶叶，和云泠一起继续赶路。

又走了几日，终于到了成都。楚萧和云泠找了家安静的客栈住下。第二天，两人去逛成都的街道。街上很热闹，有卖蜀锦的，有卖瓷器的。云泠看到一匹蜀锦，颜色鲜艳，图案精美，忍不住停下脚步。楚萧看出她喜欢，让店家包起来：“买回去给你做件新衣裳。”云泠笑着点头：“好。”

中午，两人去吃当地的火锅。火锅冒着热气，香味扑鼻。云泠有些怕辣，只敢吃清汤锅里的菜。楚萧给她夹了块嫩牛肉：“慢点吃，别烫着。”自己则吃着红汤锅里的菜，吃得满头大汗。云泠看着他，递过帕子：“擦擦汗，别吃太急。”

下午，两人去了武侯祠。武侯祠里人很多，楚萧陪着云泠慢慢逛，给她讲诸葛亮的故事。云泠听得很认真，偶尔问两句。逛到后院，有一棵老槐树，枝叶茂盛。楚萧拉着云泠的手，在槐树下站了会儿：“这棵树有些年头了，听说很灵验，对着它许愿会实现。”云泠笑着说：“那我许愿，我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楚萧点头：“我也是。”

离开武侯祠，两人去了锦里。锦里很热闹，有卖小吃的，有卖手工艺品的。云泠买了些糖人，想着带回去给念安。楚萧买了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成都的风景。两人边走边吃，逛到天黑才回客栈。

在成都住了几日，楚萧和云泠启程去竹海。竹海很大，一眼望不到边。两人找了家竹屋住下，竹屋很简陋，但很干净。早上，两人被鸟鸣声叫醒，推开窗，就能看到成片的竹海。楚萧牵着云泠的手，在竹海里散步。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在唱歌。

“你听，这声音真好听。”云泠轻声说。楚萧点头：“比宫里的丝竹声还好听。”两人走到竹海深处的瀑布边，瀑布水流湍急，声音很大。楚萧拉着云泠的手，站在瀑布边看了会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瀑布，好看吗？”云泠点头：“好看，比画里的还好看。”

中午，竹屋的主人给他们做了竹笋炒肉，还有竹筒饭。饭菜很香，云泠吃了很多。下午，两人坐在竹屋前的竹椅上，楚萧给云泠读游记，云泠靠在他肩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楚萧轻轻把她抱进屋里，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旁边看书，不敢惊动她。

在竹海住了半个月，楚萧和云泠启程去重庆。重庆多山，路不好走。楚萧让马车走得很慢，怕云泠颠簸。

两人去看长江。

长江很宽，江水滚滚东流。楚萧和云泠站在江边的礁石上，看着江水。“这就是长江，真壮观。”云泠轻声说。

楚萧扶着云泠往江边石阶退了两步，避开溅起的江水：“风大，站远些看。”云泠裹紧身上的薄衫，点头应着，目光仍落在江面上。货船顺流而下，船工的号子顺着风飘过来，粗哑却有力。

两人在江边站了片刻，楚萧见云泠鬓角沾了些碎发，伸手替她理好：“去前面茶馆坐会儿，喝碗热茶暖身子。”茶馆就在江边，木质的桌椅泛着旧光，老板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两位要点什么？我们这的沱茶最解乏。”楚萧要了两碗热沱茶，又点了碟花生、一碟茴香豆。茶上来时冒着热气，云泠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邻桌两个挑夫正聊天，说上游新修了渡桥，往后运货不用再绕远路。楚萧听得仔细，偶尔插句嘴问桥的位置，挑夫也热心，指手画脚地讲得明白。云泠没搭话，只剥着花生，见楚萧聊得投入，悄悄把碟子里的茴香豆往他那边推了推。

歇够了，两人往客栈走。路过一家卖酱菜的铺子，云泠停住脚。坛子里的榨菜色泽鲜亮，旁边摆着玻璃罐，装着泡好的仔姜。老板见她打量，笑着递过试吃的小碟：“尝尝？都是自家腌的，脆得很。”云泠尝了块仔姜，微辣带点酸，很开胃。楚萧见状，让老板装了两罐：“带回去配粥吃。”

回客栈时，天已经擦黑。店家端来晚饭，一碗腊肉炒青菜，一碗豆腐汤，还有两碗糙米饭。云泠夹了口腊肉，肥而不腻，比宫里的做法粗粝些，却透着香。楚萧见她爱吃，把自己碗里的腊肉都夹给她：“慢些吃，不够再让店家添。”

夜里洗漱完，云泠坐在窗边擦头发，楚萧在旁边整理明日的行李。把白天买的酱菜放进布包，又把地图摊开，指着上面的标记：“明日去磁器口，听说那边有老茶馆，能听川剧。”云泠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川剧？就是画着脸谱唱戏的？”楚萧点头：“是，之前听人说过，热闹得很。”云泠笑了：“那倒要去看看。”

第二日一早，两人去了磁器口。街上人挤人，两侧的铺子挂着幌子，卖磁器的、卖小吃的、卖手工艺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云泠被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吸引，摊主正捏着个小老虎，粉白的耳朵，黑亮的眼睛，和念安雕的那个有几分像。楚萧看出她的心思，让摊主也捏了个小老虎：“带回去给念安，就说和他的凑一对。”

走到老茶馆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楚萧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点了壶茶，刚坐下，戏就开了。

第235章琐碎日常

台上的人画着红脸，穿着绣金的戏服，一开口声调高亢，云泠虽听不懂唱的什么，却被那热闹的调子感染，跟着旁边的人一起拍手。楚萧没怎么看戏，目光总落在云泠身上。她看得认真，嘴角带着笑，头发被茶馆里的热气熏得有些软，贴在脸颊上。

戏散了，两人在街边吃了碗重庆小面。云泠要的清汤，楚萧要的红汤，辣得他额头冒汗。云泠递过帕子，又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他：“少吃点辣，晚上该上火了。”楚萧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多嗦了两口面。辣味顺着舌尖散开，浑身都暖了。

在重庆待了五日，两人启程回京城。马车走得慢，一路走一路停。路过一个小县城，恰逢赶集，楚萧带着云泠去逛集市。市集上卖什么的都有，老农挑着担子卖新鲜的青菜，妇人蹲在地上卖自家织的土布，还有小孩围着卖糖画的摊子吵吵闹闹。云泠买了块蓝底白花的土布，说要给念安做件小褂子；楚萧则买了把镰刀，说回宫后去御花园的菜地里割韭菜。

晚上住在县城的客栈，房间不大，却干净。店家送来热水，云泠泡脚时，楚萧坐在旁边擦白天买的镰刀，磨得锃亮。云泠看着他：“你还会割韭菜？”楚萧笑：“小时候在王府，跟着园丁学过，割下来的韭菜包饺子，香得很。”云泠点头：“回去后，我们也包饺子吃，请老嬷嬷和明轩他们一起。”

走了将近一个月，马车终于到了京城。刚进皇宫，念安就跑了过来，扑进云泠怀里：“母后，你可算回来了！”楚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急什么，不是让内侍给你带了糖人吗？”念安点头，却拉着云泠的手不放，絮絮叨叨说学堂里的事。先生夸他字写得好，和同窗一起放风筝，风筝线断了飞到树上，还是侍卫帮着拿下来的。

楚明轩也过来了，手里拿着奏折：“父皇，这几日有几份急折，您要不要先看看？”楚萧接过奏折，递给旁边的内侍：“先放着，明日再处理。”说着牵过云泠的手：“一路累了，先回殿里歇着。”

回殿后，云泠把带回来的东西分给众人。给老嬷嬷带了重庆的沱茶，给楚明轩带了蜀锦的汗巾，给念安的是面人小老虎和糖人。念安拿着小老虎，和自己雕的放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父皇母后，你们下次去哪里，带我一起好不好？”楚萧刮了刮他的鼻子：“等你再长大些，骑射练好了，就带你去。”

歇了两日，云泠想起带回来的酱菜，一早去了小厨房，熬了小米粥，就着腌榨菜和泡仔姜。楚萧过来时，粥刚盛好。他喝了一口粥，就着一块榨菜，点头说：“还是你熬的粥香，配着这酱菜，比御膳房的早点爽口。”云泠笑：“喜欢就多喝两碗，坛子里还有不少，够吃些日子。”

过了几日，楚萧真的去了御花园的菜地。菜地里种着韭菜、青菜、茄子，都是宫人打理的，长得绿油油的。楚萧拿起之前买的镰刀，蹲在地里割韭菜，动作熟练。云泠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帮他把割好的韭菜放进竹篮里。宫人路过，想过来帮忙，楚萧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割些韭菜包饺子。”

割完韭菜，两人回殿里包饺子。云泠和面，楚萧调馅。韭菜切碎，加了鸡蛋和虾米，拌匀后撒上盐和香油。念安放学回来，也凑过来帮忙，却把面团捏得乱七八糟，手上脸上都是面粉。楚萧也不拦着，任由他瞎折腾，只是偶尔帮他擦去脸上的面粉。楚明轩处理完政务过来时，见三人围着案板忙，也洗了手加入进来。

饺子煮好时，老嬷嬷也来了。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饺子，念安吃了两个，就跑去拿面人玩；老嬷嬷边吃边说：“这韭菜鲜，饺子香，比过年时的饺子还好吃。”云泠笑着给她夹了个饺子：“喜欢就多吃点，地里还有，往后常包。”

入夏后，天气渐渐热了。宫里的荷花池开了，粉色的荷花浮在水面上，荷叶挨挨挤挤的。楚萧每日处理完政务，就陪着云泠去荷花池边散步。云泠怕热，楚萧让宫人搬了张竹椅放在树荫下，让她坐着歇着，自己则站在池边，偶尔摘一片荷叶，递给云泠：“拿着扇扇，能凉快些。”

有一日，念安提议去荷花池划船。楚萧让人备了小船，带着云泠和念安上了船。楚萧撑着船桨，小船慢慢划向池中央。念安坐在船头，伸手去够荷叶，差点掉进水里，楚萧眼疾手快拉住他：“小心些，水里有鱼，别掉下去吓着它们。”云泠笑着把念安拉到身边：“坐好，别乱动，看你父皇划船。”

小船划到荷花多的地方，楚萧停下船桨，让云泠看池里的荷花。粉色的荷花迎着阳光开得正好，花瓣上沾着水珠，晶莹剔透。云泠伸手摸了摸花瓣，软乎乎的。楚萧看着她：“明年夏天，我们去杭州看西湖的荷花，听说比宫里的荷花池大得多，满湖都是荷花，好看得很。”云泠点头：“好啊，到时候带着念安一起去。”

夏天的傍晚，天还没黑透，宫里就开始摆夜宴。不过楚萧不喜铺张，只在殿外的廊下摆了张桌子，上了几样小菜。凉拌黄瓜、拍蒜茄子、冰镇的绿豆汤，还有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一家人坐在廊下吃饭，吹着晚风，听着蝉鸣，倒比在殿里凉快自在。

念安吃了两块西瓜，就跑去和宫人玩捉迷藏；楚明轩喝了碗绿豆汤，说起近日朝堂上的事。南方多雨，有些地方闹了水灾，大臣们正在商议赈灾的法子。楚萧听着，偶尔问两句，云泠没插话，只给楚萧递了块西瓜：“先吃块西瓜解解暑，事慢慢商议。”

夜里，天气还是有些热。云泠睡不着，楚萧就陪着她在廊下坐会儿。

第236章爱人相伴

月色洒在地上，蝉鸣渐渐歇了，偶尔有风吹过，带着荷叶的清香。楚萧握着她的手：“热得睡不着？我让宫人再端盆井水来，擦擦身子能凉快些。”云泠摇头：“不用，就这样坐着挺好，比在宫里待着自在。”

过了几日，云泠想起给念安做小褂子，找出之前买的土布，裁好样子，坐在窗边缝补。楚萧处理完政务回来，见她在缝衣服，走过去坐在旁边：“眼睛累不累？歇会儿再做。”云泠抬头笑：“快好了，就差缝扣子了。念安穿着这土布褂子，透气，夏天穿正好。”楚萧拿起一块碎布，帮她穿针引线：“我帮你递扣子，你缝，省些力气。”

小褂子做好时，念安正好放学回来。云泠让他穿上试试，大小正合适。念安穿着新褂子，跑去给楚明轩看，又跑去荷花池边转了一圈，回来时褂子上沾了些泥点，却笑得开心：“母后做的褂子真舒服，比丝绸的还凉快。”云泠无奈地帮他拍掉泥点：“慢点跑，别把褂子弄脏了，下次再给你做件新的。”

立秋后，天气转凉。宫里的桂树又开始飘香，只是还没到盛开的时候。楚萧想起去年和云泠一起做桂花糕，就和她说：“等桂花开得旺了，我们再做桂花糕，这次让念安也跟着学，他上次包饺子瞎折腾，做桂花糕说不定能帮上忙。”云泠笑：“好啊，到时候让他揉面团，省得他总捣乱。”

九月初九重阳节，宫里按例要登高。楚萧带着云泠、楚明轩和念安去了宫里的观景台。观景台很高，站在上面能看到京城的全貌。念安第一次上来，兴奋地跑来跑去，楚明轩跟在后面，怕他摔着。楚萧扶着云泠，慢慢走到栏杆边，指着远处的城楼：“你看，那边是朱雀门，往下走就是集市，热闹得很。”云泠点头：“站在这里看，京城真大。”

登高下来，宫人端来了重阳糕和菊花酒。重阳糕是糯米做的，上面撒了芝麻和红枣；菊花酒淡淡的，带着菊花的清香。念安吃了一块重阳糕，就跑去玩了；楚萧给云泠倒了杯菊花酒：“少喝点，这酒能明目，对眼睛好。”云泠接过酒杯，喝了一小口，味道清甜，不难喝。

过了几日，桂花开得旺了。满院都是桂花香，甜丝丝的。楚萧和云泠一起摘桂花，念安也过来帮忙，却把桂花撒得满地都是。楚萧也不恼，找了个小竹篮给她：“小心些摘，别撒了，这些桂花要做糕，撒了就不够了。”念安听了，果然小心了许多，虽然摘得慢，却没再撒。

摘完桂花，开始做桂花糕。云泠揉面团，楚萧把桂花洗净，撒上白糖腌着；念安坐在旁边，帮着递盘子、拿勺子。楚明轩过来时，正赶上蒸糕，他站在旁边等着，等糕蒸好，先拿了一块尝了尝：“比去年的还香，甜而不腻，母后的手艺又进步了。”云泠笑着给她递了块糕：“喜欢就多吃点，蒸了不少，给宫里的人也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