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第一次为我熬药，差点把厨房烧了。”楚萧打趣道。

云泠嗔怪地看他：“还不是因为你突然生病。”

楚萧握住她的手：“那药很苦，但心里是甜的。”

一年元宵节，宫灯初上。楚萧带着云泠悄悄出宫，去看街市上的花灯。人流如织，楚萧始终紧握着云泠的手。

“怕走散了。”他解释。

云泠微笑：“不会散。”

他们在一个小摊前猜灯谜，楚萧轻松猜中，赢得一盏小巧的兔子灯。他递给云泠：“送你。”

回宫的路上，云泠提着那盏灯，光影在她脸上跳跃。楚萧看着，忽然道：“下辈子还想遇见你。”

第232章补偿你

云泠转头看他，灯影映在她眼中：“那就说定了。”

时光平静地流逝，他们的白发越来越多，步伐渐渐慢下来，但相握的手从未松开。

每个清晨，楚萧依旧会为云泠描眉。每个夜晚，他们依旧并肩看星。

有时云泠会突然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楚萧总是回答：“一直都在。”

这日午后，他们在廊下小憩。云泠靠着楚萧的肩膀，渐渐入睡。楚萧保持姿势不动，任她安睡。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楚萧轻轻抚过云泠的白发，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睡吧，我在这儿。”他轻声说，如同多年前一样。

云泠在睡梦中微笑，仿佛听到了他的话。

风起，杏花如雪，落在他们相偎的身影上。

云泠醒来时，夕阳正斜斜照在楚萧发间，染出几缕金红。她动了动肩膀，楚萧立刻低头：“醒了？刚想叫你回屋，怕着凉。”云泠抬手触他手背，温温的带着阳光的暖意：“陪你多坐会儿，廊下风软。”

两人慢慢起身往殿内走，楚萧扶着她的胳膊，脚步放得极缓。路过庭院那丛新栽的兰草，云泠停住脚：“前几日你说要分些给明轩，今日正好让宫人挖两盆。”楚萧点头：“他书房窗下空着，摆上正好。只是你别蹲着想自己动手，前日蹲下捡帕子都头晕，忘了？”云泠抿嘴笑：“知道你记着，不逞强。”

晚膳时念安过来，见桌上摆着云泠爱吃的蜜渍山药，笑着说：“昨日我去御膳房，特意让师傅多放些蜂蜜，母后肯定喜欢。”楚萧给云泠夹了一块：“还是念安细心。你近日练骑射，别累着，明日让太医给你把把脉。”念安应着，又说起今日和楚明轩论政的事，云泠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问细节，楚萧在旁补充两句，殿内暖意融融。

饭后念安回去温习功课，楚萧陪云泠在殿内踱步消食。云泠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整理箱子，找出你早年穿的那件墨色锦袍，料子还好好的，就是领口窄了些。”楚萧笑：“那是刚登基时做的，那时比现在瘦些。你还留着？”云泠点头：“想着以后给念安做个念想，他长的像你，尤其是眉眼。”楚萧握住她的手：“我们的念想，都在身边呢。”

转天清晨，楚萧照旧早起练剑，云泠没再倚窗看，而是去了小厨房。等楚萧收剑进来，就闻见粥香。云泠端着碗出来：“熬了些小米粥，放了几颗红枣，你练剑耗力气，多喝点。”楚萧接过碗，喝了两口，抬头见云泠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比御膳房熬的香。”云泠挑眉：“那是自然，我守着灶上熬了半个时辰。”楚萧放下碗，拉过她的手：“下次别在灶边久待，烟味呛人。”云泠应了，递过帕子让他擦汗。

上午楚明轩来汇报政务，说起江南漕运的事。楚萧听着，偶尔问两句，云泠坐在一旁绣帕子，没插话，却在楚明轩提到“今年雨水多，恐伤稻禾”时，抬头说：“去年扬州那边也有这情况，当时用了垫高田埂的法子，或许能借鉴。”楚明轩点头：“儿臣记着，这就让人去查去年的卷宗。”楚萧看了云泠一眼，眼里带着笑意，等楚明轩走后，才说：“你记性倒好，去年的事还记着。”云泠放下针线：“那时你正为这事烦，我便多留了心。”

午后阳光好，楚萧搬了张躺椅放在廊下，让云泠靠着，自己坐在旁边翻书。云泠看了会儿他手里的书，问：“还是那本游记？”楚萧点头：“讲到蜀地的竹海，等明年天暖，我们去看看？”云泠眼里亮了亮：“好啊，听说竹海深处有瀑布，声音能传好几里。”楚萧合上书，握住她的手：“到时候我们找个竹屋住几日，听瀑布声，吃当地的笋子。”云泠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慢慢闭上眼。

没过几日，宫里来了位老嬷嬷，是当年照顾过云泠的。老嬷嬷拉着云泠的手絮叨旧事，说起云泠刚入宫时，怕生，夜里总睡不着，楚萧就陪着她说话，直到她睡着。楚萧在旁听着，插话说：“那时她总躲在屏风后，我叫她，她才敢探出头，像只小雀儿。”云泠脸微红，拍了他一下：“哪有那么胆小。”老嬷嬷笑：“娘娘那时是腼腆，陛下待娘娘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

老嬷嬷走后，云泠想起刚入宫的日子，轻声说：“那时候总怕做错事，你又忙，我不敢打扰你。”楚萧把她揽进怀里：“是我那时太专注朝政，忽略了你。后来见你总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才知道自己错了。”云泠摇摇头：“你是君王，本就该以国事为重。再说，你后来不也改了，再忙也会抽时间陪我说话。”楚萧低头吻她发顶：“不够，这辈子都不够陪你。”

入秋时，御花园的桂花开了，满院飘香。楚萧摘了些桂花，和云泠一起做桂花糕。云泠揉面团，楚萧撒桂花，两人配合默契。念安放学回来，闻着香味跑过来：“好香啊，母后，父皇，你们做什么呢？”云泠让他尝了块生面团：“甜不甜？等蒸好给你装一匣子，带去给你兄长也尝尝。”念安点头，蹲在旁边看他们做，偶尔帮着递个盘子。

桂花糕蒸好时，楚明轩正好过来。一家四口围坐在桌边吃糕，楚明轩说：“今日朝堂上，大臣们还说起父皇当年为了给母后寻新鲜桂花，特意让人从江南快马送过来的事。”楚萧笑：“那时你母后念叨想吃桂花糕，宫里的桂花还没开，只能从江南运。”云泠看着他：“后来你就让人在御花园种了满院桂树，说以后再也不用等江南的了。”楚明轩和念安都笑，殿内满是桂花的甜香。

霜降那天，天气转凉，云泠有些咳嗽。楚萧不让她再去小厨房，也不让她绣针线，只让她靠在榻上休息。他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给她读游记。

第233章陪你好好走走

读到江南的烟雨，云泠轻声说：“去年在西湖躲雨的亭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楚萧放下书：“等明年春天，我们再去看看。那时雨小，我们撑着伞慢慢走，还去吃那家湖边的馄饨。”云泠点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声音，咳嗽都轻了些。

夜里楚萧依旧睡在外侧，云泠半夜醒来，见他还睁着眼。“怎么不睡？”云泠轻声问。楚萧握住她的手：“听你咳嗽没停，放心不下。”云泠拍拍他的手：“好多了，你快睡，明日还要陪我去看兰草呢。”楚萧嗯了一声，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才慢慢闭上眼。

转天天气晴好，楚萧陪云泠去看兰草。那几盆分给楚明轩的兰草已经开花了，淡紫色的花瓣，香气清雅。云泠蹲在旁边看，楚萧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小心些，别摔着。”云泠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开得真好，比去年的还艳。”楚萧笑：“是你照顾得好，每日都来看。”云泠回头看他：“也是你浇水浇得勤，比伺候御花园的花还上心。”

中午回宫，楚萧让御膳房做了云泠爱吃的清蒸鱼。吃饭时，云泠忽然说：“明日是你生辰，我给你做件新袍子吧，用你喜欢的墨色料子。”楚萧放下筷子：“不用麻烦，旧袍子还能穿。你眼睛不好，做针线伤眼。”云泠坚持：“不麻烦，就绣个简单的纹样，几日就好。”楚萧拗不过她，只能点头：“那别熬夜做，累了就歇着。”

接下来几日，云泠趁着楚萧去看念安功课，就躲在屋里做袍子。楚萧知道她在忙，也不戳破，只在她屋里多放了两盏灯，夜里提醒她早些休息。生辰前一天，袍子终于做好了。云泠拿着袍子给楚萧看：“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楚萧穿上，大小正合适，领口绣着一圈简单的云纹。“好看。”楚萧笑着说，伸手把云泠拉进怀里：“辛苦你了。”云泠靠在他怀里：“只要你喜欢，就不辛苦。”

生辰当天，楚明轩和念安都送了礼物。楚明轩送了一幅字画，是他亲手画的山水；念安送了一个木雕，是他自己雕的小老虎，说像父皇。一家人吃了生辰宴，晚饭后楚萧陪云泠在庭院里散步。月色正好，洒在两人身上。楚萧握住云泠的手：“这一辈子，有你，有明轩，有念安，我知足了。”云泠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眉眼依旧温和：“我也是。”

冬雪落下时，楚萧和云泠就很少出门了，大多时候在殿内烤火。楚萧看书，云泠绣花，偶尔说几句话。念安放学回来，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或者给他们讲学堂里的事。楚明轩处理完政务，也会过来坐会儿，陪他们喝杯热茶。

有一日雪下得大，楚萧忽然说：“我们堆个雪人吧。”云泠有些惊讶：“你也会堆雪人？”楚萧笑：“小时候在王府，和弟弟一起堆过。”两人穿上厚衣裳，在庭院里堆雪人。楚萧滚雪球，云泠找了两颗黑珠子当眼睛，又找了根红绳当围巾。雪人堆好时，念安正好回来，拍手笑着说：“父皇堆的雪人真好看，像个小将军。”楚萧看着云泠冻红的手，拉过她的手呵气：“冷不冷？快回屋暖和暖和。”

回屋后，云泠喝着热茶，看着楚萧帮她揉手，轻声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楚萧点头：“以后我们常堆，等明年念安再大些，让他陪我们一起。”云泠笑：“好啊，到时候让他滚大的雪球，我们堆小的。”

年关将近，宫里开始忙着准备除夕宴。楚明轩来请示安排，楚萧说：“简单些就好，不用太铺张，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云泠补充：“把老嬷嬷也请过来，她一个人在偏殿，怪冷清的。”楚明轩应了，又说起年后要去祭祖的事，楚萧点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让明轩和念安也学学规矩。”

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年夜饭。老嬷嬷坐在云泠身边，不停给她夹菜。楚萧给云泠倒了杯温酒：“少喝点，暖暖身子。”云泠点头，喝了一小口。外面鞭炮声响起，念安跑到窗边看烟花，楚明轩也跟着过去，殿内只剩下楚萧和云泠。

楚萧握住云泠的手：“又一年了。”云泠点头：“是啊，过得真快。”楚萧看着她：“明年春天，我们就去蜀地看竹海，再去西湖看看那座亭子，好不好？”云泠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饭后，楚萧陪云泠在廊下看烟花。烟花在夜空绽放，五颜六色，映在云泠眼里。楚萧从身后抱住她：“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看烟花。”云泠靠在他怀里：“嗯，每一年都陪。”

开春后，天气渐渐暖和，楚萧开始筹划蜀地之行。他让内侍监找来了蜀地的地图，和云泠一起研究路线。“我们先去成都，再去竹海，住上半个月，然后去重庆看长江。”楚萧指着地图说，“路上走慢些，遇到好看的地方就停下来。”云泠点头：“好，不用急，慢慢走。”

出发前几日，楚明轩和念安来送行。楚明轩叮嘱：“父皇，母后，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让人传信回来。”念安拉着云泠的手：“母后，记得给我带蜀地的糖人回来。”云泠笑着点头：“好，给你带最大的。”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楚萧掀开车帘，让云泠看外面的春光。路边的野花都开了，五颜六色，风吹过，带着花香。“好看吗？”楚萧问。云泠点头：“好看，比宫里的花热闹。”楚萧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常出来，看遍天下的花。”

马车走了几日，到了一个小镇。楚萧让马车停下，带着云泠去镇上逛。小镇很热闹，街上有卖小吃的，有卖玩具的。云泠看到一个卖风车的小摊，停下脚步。楚萧买了一个彩色的风车，递给她：“拿着，风一吹就转。”云泠接过风车，走在前面，风车转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楚萧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