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了?为什么?要搬出去?小叔叔赶他走的?可小叔叔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没回来,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就搬出去?
楚归栖发现?自己也像陈柯一样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了,他现?在和陈柯一样令人讨厌。
他没有去吃饭,他就是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许久,然后?扶着扶梯上了三楼,打开陈柯的卧室门,看?着里?面有关那人的东西?都被收拾走了,所有都像那人刚住进来的前一天那般,整洁、干净、空荡荡。
楚归栖在门口僵直地站了一会,呼吸渐渐沉乱,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起手机,给陈柯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是熟悉的、温柔又温暖的声音。
“喂,栖栖,你现?在回家了么??”
楚归栖的手指有些发抖,其实整条手臂都在发抖,漆黑的卧室里?,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脚下的地板,没有说话。
“宝宝?宝贝,你怎么?啦,想我了?”
“……你去哪里?了?”
他过了很?久才问?道。
这句话问?得空虚又无助,显得他好像一个被主人丢弃的小宠物,不?对,现?在不?能叫小宠物了,应该叫流浪猫流浪狗。
显而易见,陈柯搬走了,搬出去了,不?在这个家了,有别的家了。
他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干什么?,那边有隐隐约约的男人的声音,声色低沉,应该都是alpha,像是在谈些什么?东西?,时而还有几声笑音。
那边的声音淡了下去,过了片刻陈柯才道,“我现?在在家里?呀,我之前不?是给你说……”
没等他说完,楚归栖把电话挂了。
他趴在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眼泪浸湿了被罩,渗入到里?面的软棉里?。
保姆上来叫他吃饭,他没有应声,对方也不?好多打扰他,叫了几声就默默走了。
沉寂的黑暗中,响起几声哽咽到喘不?上气来的气音,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兽的低声呜咽,楚归栖抱着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到十分钟,他听到一声大门打开的声响,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有人推开了他的卧房
“栖栖?”
陈柯用很?短的时间赶了过来,带着一身外面的冷气,坐到床边把他拉起抱到怀里?,摸到他湿腻的脸蛋时吓了一跳,用手心慢慢给他擦干眼泪,“怎么?了宝宝,我那天不?是给你商量过我今天要搬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么??你小叔叔也知?道,你还点?头答应了,忘记了?”
楚归栖想起来了,但是当时他太困了,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都怪陈柯,有什么?事不?能在白天说啊非得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说,他更委屈了,不?说话就只?是哭,在那人怀里?小声抽噎着,伤心到五脏六腑都泛疼,伤心到恶心想吐。
陈柯这样不?吭声就搬出去,在楚归栖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放学回家发现?妈妈不?见了,爸爸也工作不?在家,就只?有一身校服的他和一个保姆,然后?保姆告诉他说你的爸爸妈妈今天已经离婚了,你跟着你爸爸,你妈妈不?回来了。
他越想越难过,这种难过甚至远远超过了一开始的愤怒,以至于他现?在没办法?责怪谁,就只?能揪着那人的衣领在他怀中哭到发抖,呜呜地哽咽着,眼泪很?快就浸透了那人的衣衫。
陈柯拿纸巾给他擦去汹涌的泪水,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别哭了宝贝,别哭了,别咬嘴唇,都快咬破了,听话啊。”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一开始就是说好了会买房子呀,而且我最近有一些事情,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你小叔叔会起疑,我就偶尔回趟家……”
“你那个不?是家!”他突然激动起来,哭得更凶更委屈了,“我这个才是家,你以后?不?许管那个叫家,你那个就是一个破房子……”
陈柯想到自己那个四百平的“破房子”,轻轻颠了颠腿哄着他,捋捋他被泪水浸湿的头发,“是是是,我说错了,我宝贝的家才是家……”
楚归栖埋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有几分淡淡的烟酒味。
陈柯应该是没有工作的,他不?知?道那人来这里?之前在和什么?人聚在一起。
陈柯总是在骗他。
注意力一被转移,他的情绪就没有那么?失控了,陈柯看?他稍微缓和了下来,给他脱去校服,又给他换上睡衣。
楚归栖躺在床上蜷缩进他的怀里?,将自己的颈圈摘下来,仰头用鼻尖蹭蹭他的下颔,甜蜜的信息素自腺体中溢出,缠绵又亲昵地缠上对方的脖颈、腰身和手臂。
陈柯气息低沉,看?着他刚哭完还有些可怜的小脸,眼睫湿润,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被泪水洗得发亮,抬手抚上那人红嫩的薄唇。
楚归栖舔了舔他的指尖,抱住他的腰,“我以后?还想你去接我,你能不?能把我接回家,等我睡着之后?再回你的房子,或者做你的事情。”
“那你得跟你小叔叔说啊……”
陈柯沉着气缓缓道,低头亲吻他的唇瓣,含住那甜腻的软肉后?十分有技巧地轻轻吮吻,听到那人发出意乱情迷的哼呜声。
“……不?然他会觉得我无缘无故在他家住那么?长时间,不?是白嫖他的房子么?。”
楚归栖迷离地掀了掀眼睫,舌尖意犹未尽地在下唇舔了舔,无意识吞咽一下津液,“那我、那我怎么?跟他说?”
“你说你舍不?得我搬出去,想让我多回来陪陪你、照顾你,这样我就可以随时回来了。”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淡淡朗姆酒气的怀抱里?,时间一长就有些晕乎乎的,“你就不?能不?去处理?事情么??你到底有什么?事好忙的。”
“过去这一阵就好啦,”陈柯蹭蹭他的脸颊,唇边浮起几分笑意,“等我安排好,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不?安排就不?能永远在一起么??”楚归栖困顿地闭上眼睛。
“当然了,有些东西?都是要争取才行的,要费上好多时间、精力和金钱,但这些都无所谓,想要结果?总要付出点?什么?。”
陈柯看?着他熟睡的脸,眸色晦暗。
……
以后?的几天还是阴雨连绵,楚归栖觉得今年的九月末和十月都在很?密集地降雨,下得他有些精神萎靡了。
过去的他认为下雨天的意义就在于睡觉,那种没有任何事情只?需要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听着雨声一直睡到自然醒的安详,现?在也差不?多,他仍是觉得下雨天的意义在于睡觉,就是和陈柯做.爱之后?被洗干净抱入怀里?沉眠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