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仪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这样的话,以?他的心?性, 又岂会?开口说第二遍。
当?下便又冷冰冰地压下眉心?,心?口不?一地威胁道:“我?好像没说过?你可以?自由行止。”
明仪这时只当?他是在装腔作势,轻笑着挑衅回?去:“倘若我?非不?听呢?”
“我?说过?,打断你的腿。”
谁曾想,他却好像是来真的, 攥着她手腕的五根手指越收越紧,像是一副铐子,将?她牢牢禁锢。
“你知道我?的, 我?既说得出,必定做得到。”
得,刚才和他说那?么多,竟全都是白费口舌。
明仪一时有些灰心?,眸光微微暗淡。
萧云旗却不?再给她任何挣扎强辩的机会?,旋即便扬声传令下去:
“来人,送夫人回?城!”
“回?就回?!”
眼不?见心?不?烦,明仪也懒得再跟他啰嗦什么,利索地从榻上跳到地上,故意把踝上还戴着的银铃铛跺得叮铃直响,穿上鞋便立刻朝着营帐外走去。
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喊上阿寅一起?。
偏生这大狸长久没见到她,此刻正是热乎的时候,自是听她一召,二话不?说便乖乖跟了上去。
独独留下萧云旗一个在原地,本就大病初愈,此时更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得心?口和太阳穴都在突突的疼。
罢罢罢,只要她一时半会?儿见不?到苏月钦,他怎样都无所谓。
*
既是主公亲自传令,营中守卫自然不?敢怠慢,不?等明仪带着阿寅走到大营门口,来接她的马车便已到了她跟前。
掀帘一看,李西极,她阿兄,竟早已安坐其上,正笑眯眯地等着她钻上来,一道回?城。
“又闹气了?”
“算是吧,不?过?也只是我?把他气着了。”明仪刚刚坐稳,便忙不?迭与他抱怨,“这疯子,居然为了苏月钦要打断我?的腿!”
她这般表述,哪怕是李西极听了也不?觉有些惊疑,偏偏她还浑然不?觉,一味只顾着生气:“我?跟他真的一个字都说不?了了!”
李西极细细思忖了一番,这才将?她话中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捋明白,却是不?禁摇头笑了笑:“主公他为何如此在意苏月钦,他不?说,你就不?懂吗?”
看着他这般似笑非笑的神情,明仪却莫名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想了半天,方才叹出一口长气:“我?自然明白,可正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才生气。”
通过?梦境,他只怕早已对她少?时那?些经历如数家珍,再加上苏月钦头先?当?着他的面闹的那?一出。
他因?此心?生妒忌,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是不?能理解。
但她气的,在明知那?么多事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会?以?为她能把苏月钦放心?上,竟还在为此和她无理取闹!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压根没把她适才说的那?一大篇掏心?掏肺的话当?回?事!
说明世事正就让她说得一点不?差,他这样的人,确是永远都不?会?设身处地地去为旁人想一想!
而李西极于男女情事上,却也是个没什么经验的门外汉。
纵使再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但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他也不?好随意插口。
只看着她的情绪和神态远比昨日刚见到她时,已然好了不?少?,他本还有些悬着的心?也能跟着重?新放回?肚子里了。
“也罢,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便是。说起?来,苏月钦出逃,我?已令全城戒严搜捕,阿九大可放心?。”
明仪听得直点头,思绪也跟着从情绪里被带了出来:“阿兄行事,我?自然不?会?担心?,可我?只觉得奇怪,苏月钦为何会逃?”
按说他在萧云旗抓到以?后,若当?真想逃,必定一早便想尽各种办法逃了。
可他偏偏没有,还乖乖任由他把自己带回?了襄阳,成了东畿王军的阶下囚。
明仪就想,以?他的才智,定然能猜到萧云旗抓他是为了引出自己,估摸着也是为了能见到自己,方才甘心走进襄阳城的大狱。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已然随萧云旗到了襄阳,早晚都是要去亲眼瞧一瞧他,他只消在大牢里乖乖等着便是,何苦又要多此一举,自行越狱呢?
恰好兄妹俩所乘的马车已穿过?襄阳城门,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内城街坊而行。
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拉车的马儿却冷不?丁地骤然刹住脚步,连带着车身也随之急急一晃,险些便把车中较为弱不?禁风的李西极给晃得朝前倾倒。
亏得明仪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手臂,扶着他重?新坐了回?去,这才没能酿成大祸。
车外紧紧跟随的阿寅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但听一声气势汹汹的虎啸,俨然就要朝人发难。
“阿寅回?来!”
这是头食过?人肉,喝过?人血的杀人猛兽,为防它?冲动之下,伤害到周遭其他无辜之人,明仪连忙掀开车帘将?它?喝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寅这才姗姗作罢,不?情不?愿地退回?到她身侧。
负责护送她和李西极的护卫此刻几?乎都提着刀剑聚在前首,把马头之前七八尺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仪即使站在马车辕台上也不?看到其中是个情形,只好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慢慢来到人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