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太久,暖气一烘,人的身上一阵发麻。
毛悦给她冲了杯热巧克力:“暖和会儿了先去洗澡,你睡我床,我打地铺。”
“别,我睡沙发吧。”
“那怎么行?我去你家都是你让我睡床,自己打地铺,而且咱们得睡一间房,晚上才能聊天啊。”
邶城的室内倒比南方暖和得多。
安常好久没体会穿短袖过冬的感觉了。
缩在被子里,脚也是暖烘烘的。
一切细节都在展现,她回到久违的邶城了。
毛悦问:“什么时候去节目组报道?”
“明天,要对流程、发第一期台本什么的。”
“那……你准备好见颜聆歌了么?”
安常垂眸盯着毛悦枕头上的小碎花:“我也说不好。”
就像她没提前告诉毛悦她要来邶城,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否随时逃跑。
哪怕明天一早到了电视台,只怕她也有掉头就走的可能。
第二天起床,毛悦问:“要不要我陪你去?我预约的客户可以改期。”
“别,千万别。”
太当回事了,她更紧张。
许久没坐过错综复杂的地铁,她还坐反了一站。
又来了,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害怕迟到,一路跑进电视台,约好见面的会议室大门紧闭,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难道已经开始了?
安常又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
她确实没迟到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敲门,还好这时走廊里,一个戴证件的工作人员走过。
“不好意思。”安常走过去:“请问《载道》节目是在这集合么?”
“你是?”
“安常。”
“来参赛的?不是下午集合么,你怎么上午就来了?”
安常一脸懵。
“最开始是定在上午集合,不过早就改下午了。”
安常从来没接到这个消息。
因为她临时决定参赛、所以把她通知漏了么?
工作人员:“你既然来了,要不就在这等吧,我们电视台新楼修的位置偏,附近也没什么可逛的。”
“好,谢谢。”
“嗯,等到下午两点开会。”
工作人员先走了。
安常坐到会议室外。
其他人可能会纠结没带移动充电器,对不爱玩手机的安常倒没这烦恼。
她坐着发了会儿呆。
路过走廊的其他工作人员,奇怪的远远看了她眼。
她想了想,这样无所事事是显得有些怪,于是从包里翻出个小本子。
素描这功夫,她倒一直没丢。
画的通常都是各类瓷器,这会儿没器物可描摹,索性在本子上涂抹脑中既存的影像。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
安常一愣:她还以为里面没人。
来者踱到她面前,她埋着头,捏着素描本的手指微微发颤。
……不会吧?
她做过千万种心理准备,但没做过这种啊……
不用抬眸,闻见那特殊的香气,她都知道来的是谁。
南潇雪的体香在她心中很具体,就是青竹在霜雪里,带一丝丝涩又带一丝丝甜的气味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