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晼向往起来,“还有这种神仙地方?”
于祗喝得有些晕,一个白眼过去,“你没去过波尔多?”
陈晼诉苦,“我们家艰难呐,经济条件不允许,哪买得起酒庄!”
“......丫有病吧。”
闻元安醉得更厉害,一听陈晼这么说就不乐意了。
后来于祗起身去结账,刚出门就辨不清了东西南北,她扶着墙慢慢走着,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去路。
她挥挥手,“您能让开?”
江听白双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问她,“酒挺好喝的?”
于祗眼前人影重重的,看不清他的脸,这含威不露的声气儿,倒是蛮熟悉的。
她扒着墙,努力分辨了一下眼前的人,有她哥,还有......江听白。
于祗浮花掠影地笑一笑,“还行,元安从酒庄里带来的酒。”
于祲感到自己的心脏迟跳了一秒。他咽一下喉结,“她回来了是吧?”
江听白已经把于祗抱起来。她划船一样摆手,“你先去买一下单。”
“我已经帮你们买过了。”
于祗搂上他的脖子,“江总”
江听白反而害起臊来,“这是在外面,稍微收一下。”
他抱着人出门,“我再重申一遍,像这种你先生不在的场合,喝大酒是坚决不可以的。”
于祗捂耳朵,“知道,知道。”
“......”
于祲站在走廊里抽了两根烟。他有点紧张,平白生出一股写到湖山总寂寥的乡愁。里面坐着的,就是他素未谋面的乡愁。
他甚至不敢问进出的服务生,里面是不是坐着一个,秀气所钟的、匹配玲珑字眼的姑娘。
他担心是于祗喝多了胡说,令他空欢喜一场。
直到陈晼打着电话出来,她看见于祲又掐了,“正好你在,我正要找人送元安回去,她喝多了。”
烟雾袅袅里于祲眼眶泛着红,“小安她真的在里边儿是吧?”
“废话。”
于祲把烟头摁灭。
他推门走进去,壮起胆子,“元......”
但闻元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她凉白的肤色像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牛奶。
于祲把她横抱起来,“我送你回去。”
陈晼拿起她的包挂在于祲脖子上,“她住在她家酒店。”
“知道了。”
于祲抱着她上了车,“去W.E酒店。”
司机很快从车库开出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和她挨得这么近,身心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于祲握起她的手,放在脸上轻轻地蹭着,温润的触感,使他舒服地闭起眼。
闻元安却忽然睁开眼睛看他。她在酒精的作用下笑着,“你来了?”
和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次,他来接她时,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但于祲说,“我必须来。”
闻元安的指尖点一下他的额头,“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闻元安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坐起来,“不,你要我留一个人,你应该把我抛下。”
“为......”
于祲的话还没说话。
她已经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念着,“我如杂草,他没能将我拔除。关门,闭户,把走廊里的拖鞋声隔绝。”
“让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和我巨大的平静待在一起。这是一个冒牌的宇宙。”
“我消磨了白昼,希望能在夜晚安睡。此刻正是夜晚,差不多是下一天了。我昏昏欲睡。我睡不着。”
他们的呼吸快要在同一个频率上。
于祲忍了忍,没有吻她,“这是谁写的?”
“佩索阿。葡萄牙的国宝级诗人。”
于祲捧着她的后脑勺,“写得好,但你要少读这类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