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聿深把她带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
她残存的意识里,只记得抱着一个散发着凉意的身体,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后来的事情很模糊,但那种被药物支配的、原始的渴求,和他身体带来的、缓解痛苦的抚慰,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没有他,沈知意打了个寒颤。
那给她下药的人渣会得逞吗?
她会在药效的折磨下彻底崩溃吗?被丢在某个肮脏的角落,或者被陌生人
后果不堪设想。
顾聿深确实是在她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并且“救”了她,尽管他选择了最卑劣、最不尊重她的方式。
“沈小姐?”民警见她脸色惨白,眼神剧烈挣扎,久久不语,再次出声提醒,“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隐私,顾先生也说,不会聘请任何律师辩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询问室里静得可怕。
沈知意只觉得,顾聿深真的很可怕。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没有。”她的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地砸在冰冷的空气里,“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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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派出所,冬夜的风更冷了。
沈知意裹紧外套想打车,手腕又被拉住。
“我送你回去。”
顾聿深的车就停在路边,彭飞站在车门外,候着两人。
沈知意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回家。沉默地坐进后座,将自己蜷缩在靠窗的角落。
车子无声地滑入车流,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暖气微弱的风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飞速掠过,沈知意盯着玻璃上模糊的光影忽然开口。
“顾聿深,你这招以退为进,玩得真高明。”
身边的男人侧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包括……不会放手。”
“知意,我不知道要怎么弥补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让你这么地讨厌我。”
“我在派出所坐着的时候,想了很多。如果你真的觉得,送我进去,看着我在里面,牢底坐穿也好,身败名裂也好。能让你心里那口怨气出来,能让你觉得解恨一点,”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沈知意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他再次看向她,眼神里是沈知意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平静和……绝望的坦然。
“我认。”
“我认。”他又重复了一遍,“只要能让你心里那口怨气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点。”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沈知意所有准备好的、积攒的愤怒、控诉、冰冷的质问,都在这一刻,被他这近乎自毁式的“认命”堵在了喉咙里,噎得她胸口闷痛,无法呼吸。
顾聿深大她八岁。
这八岁的差距,在平日里,是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资本,是他身为顾氏帝国掌舵者令人仰望的沉稳与深不可测。
直到此刻,沈知意才真正、彻底地醒悟过来。
那天他说的“别想再甩开我”、“我赖定你了”,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
一股深沉的寒意,比冬夜的风更冷,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看着车窗上他模糊却依旧迫人的侧影,终于看清
自己早就落进了他精心编织的网里。
从里到外,无处可逃......
第27章 按辈分,你可得叫他一声‘师兄’
沈知意一大早就坐了早班航班返回夜城。
回家的时候没告诉她爸,等她拉着行李箱进门时,正好看到她爸沈亦弘准备出门。
沈亦弘胳膊下夹着公文包,秘书蔡辉站在门口,两人正在交谈公务。
行李箱滚轮在玄关地板上发出轻响,沈亦弘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起笑意。
“小意?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知意松开箱子,两步上前,给了父亲一个结实的拥抱,眉眼弯弯。
“爸爸,放假了啊。”
站在门口的蔡辉连忙颔首问好:“沈小姐好。”
“蔡叔好。” 沈知意礼貌回应,目光落在父亲略显疲惫的脸上,“爸,您这就要出门?”
“嗯,上午有个民生项目的现场调研。” 沈亦弘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早饭吃了吗?也不提前说,我好让司机接你。”
“机场吃过了,不饿。” 沈知意挽住父亲的胳膊晃了晃,“想给您个惊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