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煜!
这段时间,裴淮年一直暗中盯着定国公府,难不成是定国公府想借玲珑郡主的手,除掉裴淮年这个“眼线”?
“如鸢,”沈知念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急切,“你上次去定国公府,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
付如鸢一听“定国公府”四个字,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尴尬事,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声音闷闷的:“你说的是上次我穿着夜行衣闯定国公府,还被当场抓包那次?”
她是真不愿意提这件事
那天她脑子一热去了定国公府,想偷看看有没有线索。
结果刚翻进后墙听了两句话,就被赵承煜发现。更丢人的是,她还技不如人,在打斗中被赵承煜识破了身份。
她一方面觉得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办事不力,还差点连累了将军府,所以事后我没好意思跟沈知念说,只含糊说了句没查到什么。
“对,那次赵承煜对你紧追不舍,一定是怕你听到了什么关键信息,才会那么不留情面!”沈知念眼神笃定,赵承煜一向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若不是被撞破了要害,绝不会对付如鸢穷追猛打。
付如鸢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椅面,努力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我当时躲在赵承煜书房的房顶上,不敢出声,隐约听到他跟赵承锦,隐约提到了‘过去的旧怨’,还提到了‘周尚书’!那人好像在催赵承煜快点动手,其他的声音太杂,我就没听清了。”
“周尚书?”沈知念心里一沉周尚书是军械案的关键人物,如今就关在裴淮年眼皮底下。
沈知念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如鸢,我要去济安堂一趟!之前我拜托陈伯调查开酒馆的赵五,现在加上周尚书和定国公府,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我跟你一起!”付如鸢也立刻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多个人多份力,路上我们还能再想想,有没有漏掉的细节。”
两人快步出了付府,马车一路疾驰往济安堂赶。
车帘被寒风掀起一角,沈知念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知念,”付如鸢突然开口,“若这件事真是军械案背后之人栽赃的话,他们费这么大劲除掉裴将军,会不会不只是因为裴将军盯着定国公府?说不定……他们私运军械给叛军,还有更大的图谋?”
沈知念心里一紧,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若只是私怨,没必要牵扯叛军;可一旦涉及通敌,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第 265 章 诊脉看看孩子的情况
背后之人敢走这步通敌的险棋,业务不只是为了除掉裴淮年,可能有其他更为可怕的计划。
沈知念心里越想越沉,马车刚停在济安堂门口,她便拉着付如鸢匆匆往里进。
堂内,陈伯正给一位老人诊脉,见沈知念神色慌张,他先安抚好病人,吩咐徒弟田七去抓药,自己则净了手,快步走到内间:“我方才听田七说了,军械库出了事,裴淮年被押进大理寺了。”
“陈伯,”付如鸢抢先开口,语气急切,“如今这事越来越复杂了之前我们查过的那家离奇着火的酒楼,我托人盘查户籍时发现,酒楼老板早就离开了南洲城,像是提前跑了!”
陈伯闻言,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那家酒馆,确实是赵五开的,赵五也确实与军械案有关。”
沈知念心头一震
她记得这个名字,赵五正是当年从北疆退下来、定居南洲城的军士之一,之前还帮着陈伯打理过济安堂的杂事。
陈伯转身走到旁边的木柜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薄薄的册子,递到沈知念手里:“知念,我本来想等裴淮年回来把这个给他,如今先给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知念翻开册子,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诊治记录:“这是……”
“这是赵五的伤症记录。”陈伯解释道,“上次淮年来找我,说他与一个黑衣人交手,感觉他的路数很熟悉……”
他顿了顿:“我按照当时他说刺伤了那个人的思路去查,一直没查到什么线索。我借着行医的便利四处打听,终于查到赵五前段时日在外地治过一处‘贯穿伤’,伤口形状和裴淮年的佩剑完全吻合。更巧的是,我还查到,刑场那天,赵五那日不在酒馆,而且,这家酒馆暗中和定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知念握着册子的手下意识收紧,指尖将纸页攥出褶皱。
“我说我直觉不会错,赵承煜就是有问题!”付如鸢在一旁踱着步,语气又急又肯定,“之前我几次去定国公府探查,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总觉得他表面吊儿郎当,实际上心思沉得很。可我有一点不明白,他本就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身份尊贵,四处游山玩水就罢了,何必掺和私运军械、栽赃裴将军的事啊,这对他没半点好处!”
沈知念把就诊记录小心收进怀里,抬眸看向陈伯,语气带着急切:“陈伯,赵五是从北疆退下来的军士,他为何会跟定国公府扯上关系?还帮着做杀人的勾当?”
陈伯叹了口气,坐在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桌沿,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当年你父亲在北疆带兵时,为人刚正,得罪了不少军中的贪腐之辈。后来你父亲蒙冤,那些跟他走得近、或是不肯同流合污的军士,大多都受了委屈有的被克扣军饷,有的被安上‘通敌’的罪名,赵五就是其中一个。他当年在战场上断了腿,本应得的抚恤被层层克扣,最后走投无路,才辗转来了南洲城。”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至于他怎么跟定国公府搭上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去年冬天,赵五突然有钱盘下了那家酒馆,还说‘有人帮了他’。现在想来,帮他的人,恐怕就是定国公府的人用恩惠拉拢,再用他北疆旧部的身份做掩护,好方便他们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沈知念将目前得到的的线索在心里过了一遍,她抬头看向付如鸢和陈伯:“我得去一趟大理寺,试着见淮年一面。一来把赵五的线索告诉他,让他心里有数;二来也想问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付如鸢立刻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大理寺守卫森严,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实在不行,我还能托我爹在朝中的关系,帮着递个话。”
陈伯也起身,从药柜里取了个油纸包递给沈知念:“这里面是些治外伤的药膏,你带进去,若是能见到裴将军,让他好生处理伤口。另外,大理寺的李少卿曾找我看过病,我写张字条给你,或许能帮你通融一二。”
沈知念接过油纸包和字条,便出门往大理寺赶。
……
定远侯府。
宋鹤鸣查了许阿狸“遇袭”的事,却始终找不到半个目击者,反而从伺候许阿狸的贴身丫鬟口中撬出了真相
许阿狸每日端来的“安胎药”,从来没真正喝过一口,每次都趁人不注意倒在后院的花丛里。
他心里疑窦丛生,当晚便压着情绪,借着“探望胎气”的名义,去了许阿狸的院子。
屋内烛火昏黄,映着满桌的蜜饯糕点,许阿狸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
“鹤鸣,你怎么来了?”许阿狸见他进门,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放下桂花糕,伸手想扶着小腹起身,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宋鹤鸣这两日都避着她,今日主动来,定是记挂着“孩子”。
宋鹤鸣没动,目光落在她手边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上,声音冷得没一丝温度:“安胎药。”
许阿狸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装得坦荡:“刚准备喝,那药可苦着呢,我还特意吃了块桂花糕压一压呢。”
她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桂花糕、蜜饯梅:“你看,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杏仁糕,要不要尝尝?”
宋鹤鸣没接话,缓步走到桌边,俯身凑近药碗碗里的药汁呈浅褐色,飘着几片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