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道：“这是个人隐私，还不行么?。”

“这个抽屉好沉啊。“程真嘀咕道，”看着?也?不像是实木的。怎么?这么?沉。“

“里面是不是有东西？”杨择凑过来，试着?把抽屉整个取了出来，掂量了一下，果然感觉比一般的抽屉要沉。他拿起桌上的水笔，把笔尖卡在那?个底板拼接的缝里，竟然真给他撬起来了那?么?一点点。眼看有情况，他从钥匙串上解下来一把随身小刀，折腾了片刻，把抽屉的底板给取了下来。

“这是什么?？”程真设想过很多东西，但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本书，“难道是罗业的日记？藏得?那?么?隐秘？”

这是一本皮质的图书，外面没有任何装饰，打开第一页他们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气味。

“别看里面的东西！”方灵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啪的一下把书合上了。杨择没有看懂上面的东西，总感觉是一些鬼画符，吕慧慧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有程真出了意外，她感觉到自己的头特别疼，好像要裂开来了，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要往她的脑子里爬。

她很快感觉到天旋地转，两眼一翻，竟然直直地晕了过去。剩下那?三个人面面相觑，杨择抱着?昏倒的程真，纳闷道：“这是贫血了吗？什么?情况啊？慧慧，来做个心肺复苏？”

“她不贫血啊。”吕慧慧也?摸不着?头脑，焦急道，“那?怎么?办，我和方灵带她去医院，你留下来调查？”

第138章 学园弥撒（16） 睁开眼，头顶是熟悉……

睁开眼, 头?顶是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鼻间的消毒水味道强烈，特属于医院的味道一下子把程真?的记忆唤醒了, 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密室还是在现实。

“你醒了。”方灵搬了把凳子坐在她的床边，“杨择和吕慧慧回学校帮你请假了。你晕了一整天。“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

“我怎么晕倒了。”程真?手上还插着?滞留针，在她的手背上血管很明显, 对?于护士来说这样的手十分省力, 她们喜欢这样的手，“还有，医生怎么说？”

“查不?出什么原因, 只?是说再观察几天, 你这会儿感觉如何？还有哪个地方难受吗？”

“四肢酸痛, 头?脑昏沉，大概是躺久了的后遗症吧。”程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方灵见状俯过身, 帮她调高了病床的高度。

“我记得我是看了那本书晕的。那本书在哪里？”

“我收起来了。”

方灵道, 他似乎在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强调, “都和你们说了，不?要看。当然, 也是我说的太迟了。“

“哦对?了, 杨择买了点水果。不?要客气，你要吃苹果还是梨？保温桶里还有我打的粥，你要喝吗？是皮蛋瘦肉粥。”

听方灵这么说，她好像闻到了粥袅袅腾空的香气。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饿了，饿得让她几乎产生了疼痛，但是她刚刚太紧张了，沉醉在脱离密室的幻觉中, 因此?忽略掉了自己身体的感受。

“嗯，我要喝粥。”

“水果呢？我给你削个梨怎么样，补充糖分和维生素？”

“都行。谢谢你。”

方灵从塑料袋里认真?挑出一只?个大皮薄的梨，随手耍杂技般的朝半空中抛了一圈，稳稳地一把接住后，才勾着?椅子的踏脚枨坐下来。

温热的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唤醒了她的味蕾和苦涩的口腔，程真?喝了几口粥，才感觉自己才是活着?，尽管她在密室中寻找活着?的感觉的行为?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方灵，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程真?默默看了眼他削梨的手，手是那样稳，果皮几乎没有断的，“那个打火机是谁的？”

方灵看起来很茫然，道：“什么打火机？罗业抓阄照片上的那个打火机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们在楼梯上捡到了的那个打火机，和教义一样，也被你收起来了。”

“啊你说的是那个啊。”方灵一副大梦方醒的样子，对?程真?这个神奇的推论饶有兴致，“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它有可能就是小时候罗业抓阄用的东西。可是那张照片都那么糊了，也有可能是你感觉错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打火机那么多。”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楼梯上？”程真?没有理会方灵的上文，继续着?自己的发散推理，“和死尸出现在相隔不?远的地方。我可不?信这是罗业活过来了把打火机掉在那儿的。我也不?相信是死在天桥走廊的那个人故意把打火机偷过来仍在那的。所以，方灵，那个打火机和你有关?系吗？”

正是这一点让方灵觉得很麻烦，程真?是个很难用语言撼动的人，换句话说，程真?很固执。她似乎认为?方灵和楼道那个人的死有关?，只?是通过打火机这一条线索。

“我早就觉得很奇怪了，程真?，我跟你无冤无仇，而且调查罗业死亡真?相的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你总是疑神疑鬼的，总是要怀疑我。虽说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怀疑主义挺好的，但我也太倒霉了吧。你总像站在我的对?立面那样审问我，明明我们在一条战线上。”

方灵这么说着?，削水果的手却并没有停下来，他还认真?地在一张纸巾上把梨子一块一块地切好。他用玩笑的语气问道：“你是担心我要做什么坏事吗？”

程真?无言，在方灵的一顿太极拳法后，她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追问。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从方灵这个人的嘴中听到百分百的正确回应是一种奢侈。

于是她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没有怀疑你。我怀疑你干什么。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书有问题的。是罗业告诉你的吗？”

“是。”方灵点点头?，“但他只?是跟我说他们家信的那个破烂邪教有本教义，不?要打开来看。因为?我上次没有找到，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心想是有可能他们那边的人过来，给回收走了。”

“我一会儿回学校，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没问题吧。哦，吕慧慧应该会过来，她很担心你。“

“听吕慧慧说你爸爸外派去了？所以我让杨择当你家长给你请假了。”

听到这句话程真?有些恍惚，在学校的这几天让她都忘记了在这个世界里她应该还有NPC父母这种东西，密室竟然还沿用了她的亲身经历。

她说道：“谢谢。”

“不?客气。”方灵道，“你应该心里也清楚，因为?这件事情，关?于罗业的事情，我对?你有所保留，但我对?杨择，或者吕慧慧，都是同样的保留。我没有想要掩盖什么，但有时候我只?是不?想让太多的隐私暴露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吗。你们是在帮助我，可我不?想让你们和罗业本人有什么联系，他已经死了，就让他活在过去吧。”

“我明白。”程真?忽然被方灵这份流露出的真?挚所打动，应该说在他说过的这么多话语中，只?有这段话中体现出了他的某种感情，要不?是要离开这个密室，她也不?想那么咄咄逼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到目前为?止她只?能努力地让自己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思?考出应该要用何种方式逃脱。她的真?实年龄要比方灵要大得多，他才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

她一下子感到说不出的疲惫和内疚，摆了摆手，让方灵先回去，她已经醒了，没什么好照顾的了。

漫天的大雪从空中飘下来，竟然是红色的雪，接触地面化成了血水。程真?不?由地朝天空伸出手，雪花在她的掌心融化，她捧着?一手的血，黏糊糊的，从她的指缝间往下滴落。

吕慧慧看到程真?怪异的动作，她们走到校门口时，程真?忽然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可是她的手里分明什么也没有。

“你在干什么呢？”吕慧慧碰了碰程真?的手，“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我没事。”程真?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那些幻觉就消失了，学校还是正常的白天的学校。在第三天吕慧慧陪她出院，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分明是晴朗的白日，可是她的精神只?一恍惚，天空竟然下起大雪来了。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吕慧慧以为?她是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有彻底缓过来的缘故，因此?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校园。此?时正是下午自习课刚结束，自由活动的时间，校园里有不?少?走动的同学，上课的时候是绝对?看不?见竟然有这么多人，他们全都在小小的方格的一平方空间里坐着?，好像一格一格的速冻水饺。

她坐到了教室里，里面没有几个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多数人都去洗澡或者运动了。她的余光看到了窗外看的时候，发现有一大片暗红色的阴影从对?面的教学楼的红墙上掠过，仿佛有一条鲸鱼游在了半空中，世?界发出沉闷的低到不?可闻的振幅的声响，却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心脏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教室的地面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油漆，这层油漆又和真?正的地面剥离开来，就好像地板是一个图层，上面的红色又是一个图层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