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冒出来,还要克制着,呜咽的哭声。
手机什么时候按出去的,她并没有发现,向远接通了电话。
听到那手机那边的哭声,向远一时还很着急,喂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声,又细细地听了一些,只有哭声,并不大,压抑的那种。
他的心一时揪着,一时痛着,一时柔软着。
莫名的,他似乎能感同身受,尽管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他就这样将耳朵贴在手机上,听着那个姑娘在手机那头哭着。
……
张美娟正式出关的时候,舒阳有模有样地买了一个蛋糕庆祝一下。
其实她自己也馋了,感觉都很久没有吃过甜品了。
张美娟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不过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很累,舒阳安慰道这是正常的,需要一阵子的恢复时间。
但张美娟并不安分,舒阳带着向可心干了一周多的话,两人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平衡,但向可心干活的时候会叫,她一叫,张美娟就过来要接手。
第一次见到向可心拿着刀子切东西,张美娟紧张极了,“可心,你在干什么?别动,我来。”
看到张美娟紧张的样子,向可心反而笑了,“奶奶,你真是大惊小怪,我都学会做菜了。”
舒阳也在一旁拦住张美娟,“娟姨,让可心去吧,可心现在做得可好了,最近咱们喝的西红柿鸡蛋汤,都是可心烧的。”
张美娟大为吃惊。
舒阳拉着张美娟在一旁观看,因为有人在边上看,向可心做得特别仔细,结果在切的时候,不小心刀歪了,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撞地的声音,向可心也吓了一跳,更吓一跳的是张美娟。
“怎么了?怎么了?受伤了没有?你现在还太小了,不能动刀的。”
“我没受伤,奶奶,这个刀是舒阳买给我的,小的,不会有事的,刚刚只是意外。”她拿着刀要继续切。
“我来我来。”张美娟上前拿过刀。
“奶奶,我说了,我要切,你不要抢,很危险的。”
舒阳只是在一旁看,张美娟到底抢不过向可心,只能站在一旁很忧心地看着。
舒阳当着张美娟和向可心的面直接说道,“娟姨,可心都多大了啊,你信她。她干活干得很好,您不要总是插手,我看网上说,新冠后遗症还是有的,如果你因为抢着要干活再累到了,到时候怎么办,况且,您总是抢手着干,可心怎么有机会越干越好呢,毕竟你们要是都好了,我可以随时走,那可心呢?你们两个能行吗?”
张美娟和向可心都愣住了。
特别是张美娟,多少觉得自己没有面子。
舒阳却在接下来的一天中,都没有去安慰。
她其实自己也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办,心中很犹豫,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太多了,关系太近了。
一方面,是她知道,像张美娟这样上了一定年纪的,尽管还不算老,但她们有时候会非常的顽固。
另一方面,是舒阳自己最近是真觉得累。
她有在想办法引导可心,但她真的也觉得累。
她一个不喜欢干活的人,被动地在这个家里做这个做那个,又想着引导可心,其实她没这么多的能量,只是每天都在想着,不管因为什么,妈妈已经走了,她总要走出来。
188、夜谈
所以她想了一个录翻视频的方式,但录翻还需要剪辑,每天做完这些工作,躺床上以后,她也觉得很累。
但开学的时间一延再延。
向远回家的日子,也一拖再拖。
舒阳早就有预料到了,如果新冠真的是什么很温和的病的话,政府不会硬生生的管控三年的。
而且,尽管舒阳觉得自己很累,但看着张美娟,舒阳总想到自己的妈。
尽管两个人从身高、面容、习惯、言语间都是那么不同。
同时,舒阳也在张美娟身上看到了邱小玉的影子。
从前舒阳一开始和邱小玉,也会有一些冲突,张婉婷曾经劝说自己的那些话,每次想到那些话的时候,舒阳就会觉得自己又柔软了几分。
张美娟的模式,已经形成相对固定的模式,另一个人想要破坏或者重新改变这种模式,很困难,更何况舒阳在同张美娟和向可心之间,更多的像一种朋友、熟人、亲戚的关系。
有一些亲近,但也有很多距离。
这些亲近和距离,带来的边界感,舒阳有那么几瞬的犹豫。
但最终,舒阳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那天晚上,向可心睡着了以后,舒阳敲开了张美娟的房门。
“舒阳?”
“娟姨,我想和你聊点好,特意等到可心睡了。”
张美娟一脸诧异,似乎已经把那天的冲突给忘记了,“这么正式?有什么话直说好嘞。”
“我可以去你房间说吗?这样声音会小一些。”
“当然可以,快进来。”
舒阳进屋,轻轻地带上门,坐在床边。
“娟姨,你也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