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我做狗你会不会高兴点?”裴怀玉还在?低落地问他。

魏春羽心情就这样由?雷转阴:“没听清。”

于?是骗得陛下给他学了半宿的狗叫。

外?头的人都以为他俩疯了。

魏春羽听够了,哼了声,终于?不大烦他了。

只抬手抵挡着他没完没了往前拱的脸:“得!明天你醒酒,要是记得,还不得将我扒皮吃了?”

谁知?裴怀玉愣了愣,只听得见一个?“吃”字,当即驴唇不对马嘴地回他:“好吧。”

然后“啊呜”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皮肉。

魏春羽:??!

不是,真?吃啊?

涎水与血液混杂,盖住伤处刺痛,魏春羽推他不动,再次确信裴怀玉喝醉了就是个?傻子。

心塞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挣扎,加深了这个?失而复得的拥抱

在?裴怀玉继续用甜言蜜语砸得他眼?晕时,他摁了摁醉鬼毛绒绒的脑袋,将他的声音摁灭在?自己身?上,恶声恶气地道:“闭嘴,别再发癫了,我害怕。”

裴怀玉反应了一会,喃喃:“不要害怕,我保护你。”

白纱似的月光落在?他们交叠的衣摆褶皱里,被风吹得像一个?个?小?湖泊,眼?前一派安宁平和,魏春羽渐生了困意,拖着裴怀玉倒进榻里就昏厥过去。

临睡前还不忘揍他一顿解气。

等到次日天亮时,两人已在?院中睡得东倒西歪,魏春羽一吸气就是两个?喷嚏,叫身?边人也惊醒了。

看看时候,也要入秋了,两季之交伤风外?感的确是常事,更何况他昨晚又着了凉。

魏春羽正琢磨着,叫侍从煎些?茁壮正气的方子来?,一个?不察,撞上了身?侧人的目光。

他瞥了眼?醉狗:“清醒了?”

裴怀玉朝他点了点头,眉眼?还有些?怔忪。

他整个?人浸在?温和的日光里,每一寸轮廓转折都泛着茸茸的金边,温柔美好得不像话。

然而魏春羽显然没在?欣赏,他深吸一口气,猛然袭击,使狠劲儿捏住了他的面颊。

“恢复记忆了?死醉鬼?”

“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了?”

裴怀玉记起昨晚自己的絮絮叨叨、不依不饶,手指将被角揉来?搓去,显然也有些?不怨接受。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变成那样......现在?身?上还很酸痛。”

“我对你不起阿魏,但我昨天说的认错的话,句句真?心。”

魏春羽捏着他面颊的手更加用力,直叫他吐字不清。

令他自己也吃惊的,自己在?认错的裴怀玉面前陡然炸开?了!

“我去你的裴怀玉!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谁准你自作主张叫嫪春厌带我走、自己去报仇的?”

“谁许你失忆还捅我一刀的!就算失忆,我也救了你一命啊!真?是恩情都喂了狗了。”

在?记忆终于?“完璧归赵”、拾起旧日情谊的裴怀玉跟前,魏春羽本来?只是委屈,结果越说越愤怒,当即爬起来?在?他心口踹了一脚

“你倒是轻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醉了耍酒疯,痛苦了直接失忆,犹豫不决了掏刀子给你小?师侄一杵子......现在?又想?起来?了,怎么,一句道歉就想?让我原谅你?”

魏春羽阴阳怪气地夸他:“你可真?潇洒!”

说着他就要走,旧事翻涌,叫裴怀玉这张脸越看越恼人!

“阿魏!”

这烦人精扯住了他袖子,跪在?榻上从背后贴上来?抱他,魏春羽没有推开?他,冷笑道:“你现在?的姿势,正巧能再好好捅我一刀。”

即便先?前是裴怀玉少了记忆,魏春羽也不可能不怨。

那刀真?是险些?将魏春羽贯穿了、捅碎了、气厥了。

背后的人身?体一僵,拉着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小?腹:“我记得,是这里。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捅回来?。”

裴怀玉声音闷闷的,埋在?他脖颈,冷静而真?挚,“我开?始觉得后悔,我对阿魏做了很多坏事,失忆前也是。但阿魏还愿意救我。”

“还愿意对我生气......我觉得,很高兴。”

魏春羽给了他一肘,要往前走时被人死死锁住了腰,像拖着个?水泥袋子,一时动弹不得:“裴怀玉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

裴怀玉贴着他脊背摇头。

“我想?你对我多说些?话,生气也行,边打边骂也行,都行。”

“我脑子没有坏,我只是,再也不想?和你冷言相对了。”

魏春羽说:“早对过了。你真?有种啊那时候,我把你从紫微山上捡回这里,想?着你同我这样针锋相对,仿佛同门情谊一点儿不在?了,那我就把你治好,然后搅坏你的脑仁,让你作个?傻子安安静静陪着我,看你还怎么冷眼?!”

那股气愣是憋到现在?,对着这样的裴怀玉,才能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