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殿顶横梁跃下。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戴着面具，动作快如鬼魅。未等侍卫反应过来，数枚淬毒暗器已破空而至。

顾寒霜反应极快，衣袖一挥打落两枚暗器，但仍有一枚擦伤了她的手臂。

周明远则被暗器击中肩膀，顿时面色发青。更可怕的是，殿门突然被撞开，又有五名黑衣人持刀杀入。

侍卫们拼死阻拦，但这些刺客身手了得。他们配合默契，招式狠辣，转眼间就有三名侍卫倒在血泊中。

顾寒霜见势不妙，立即拔出佩剑，却感到一阵眩晕她立刻意识到暗器上抹了毒。

但她的身手远不及顾寒月那般犀利，再加上中毒，实力大大降低，更不用说周明远是一个文人，根本无法与敌人正面交锋。

周明远虽然是个文人，此刻却表现得异常勇敢。她抄起案上的砚台砸向一名刺客，趁对方躲闪时，拉着顾寒霜退到龙椅后方。

但毒素蔓延太快，顾寒霜的剑招已经变得迟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刺客们显然训练有素。其中两人缠住侍卫，另外三人直扑顾寒霜。眼看一柄长刀就要刺中女帝心口，周明远突然扑了过来。刀锋穿透她的胸膛，鲜血喷溅在顾寒霜的脸上。

“陛下……快走……”这是周明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顾寒霜悲愤交加，强撑着挥剑逼退刺客。但毒素已经侵入心脉，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御林军赶到了。

刺客见势不妙，进攻愈发激烈，势必要取顾寒霜的性命，甚至不惜踢翻烛台，共同葬身火海。

好在顾寒霜濒临绝境爆发出惊人的能力，挡住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和赶来的御林军剿灭杀手。

火势尚未蔓延，也很快就被扑灭，但顾寒霜却坚持不住了。

太医们赶到时，顾寒霜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告诉自己的心腹立刻封锁消息，然后去永安城找顾寒月，若是自己有什么不测，从此一切事务交给顾寒月处理。

女官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顾寒月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那处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她的眼前又闪过周明远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那个为民请命的清官，那个总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书呆子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顾寒月缓缓掀开盖在周明远身上的白布，周明远胸前的刀伤平整利落，贯穿心脏，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

这是顶尖杀手才能做到的精准刀法。

她强忍悲痛，逐一检查了其他战死侍卫的伤口。每一处致命伤都如出一辙：刀锋入肉的角度、深度、力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暗影。

“好一个声东击西……”顾寒月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鬼王亲自现身永安城拖住她，然后派江嵊拦住他，就是为了给这次刺杀创造机会。

而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周明远，只怕这一次恰好两人共处一室，竟然还想弑君！

这是向朝廷的示威！

连皇宫大内他们都来去自如，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不敢动的？

捣毁暗影必须立刻提上日程，而最好的入手之处，似乎只有……江嵊！

……

第8章 无法生育？

太医们轮番上阵，总算保住了顾寒霜的命。

首席太医颤抖着收回施针的手，跪伏在顾寒月面前，声音嘶哑：“陛下性命无碍，但……”

顾寒月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但什么？”

“但毒素已伤及胞宫……”老太医不敢抬头，“陛下今后……恐怕难有子嗣了……”

殿内瞬间死寂。

顾寒月的手无力地松开，踉跄着后退两步。

这个结果比想象中还要残酷皇室血脉，竟就此断绝。

顾寒霜在昏迷中微微蹙眉，似乎也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

太医们也在低声商议着药方，有人提议用虎狼之药强行逼毒，但立即被否决顾寒霜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最终只能选用温和的解毒方子，辅以针灸慢慢调理。

顾寒月站在龙榻旁，看着宫女为阿姐更换被血浸透的里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不祥的青黑色，如今毒素虽然已经控制，但仍未完全排出体外。

老太医颤巍巍地捧来一碗汤药，黑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息。顾寒月亲自接过，小心翼翼地喂到顾寒霜唇边。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她不得不用手指轻轻撬开顾寒霜的牙关。

“阿姐……喝药了……”

顾寒霜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想要醒来，但终究没能睁开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混着药汁，消失在锦枕之中。

顾寒月轻轻擦去那滴泪，一点一点的把药喂进顾寒霜嘴里。

顾寒月在龙榻前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顾寒霜终于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阿姐醒了？”顾寒月连忙上前查看顾寒霜的状态。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屏风外，将诊断结果如实禀报。出乎意料的是，顾寒霜听完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神色平静得可怕。

待众人退下后，顾寒霜微微抬手，握住顾寒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