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十七起身,顾寒月已经一脚踩住他的手腕。
她单手扯下屋顶上的铁制帐钩,在十七暴起反抗的瞬间,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脊椎。“咔嗒”一声,玄铁打造的钩锁已经扣住了十七的手腕。
“这是玄铁,专门用来锁野兽的,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的力气比野兽还要大吧?”
十七的肌肉骤然绷紧,却在发力时发现这锁链越挣越紧。他阴冷地抬眼,正对上顾寒月通红的双眼。
“别费力气了。”她将锁链另一端扣在柱子上,“这锁扣是墨家机关,越挣扎锁得越死。”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急促的禀报声:“城主大人,陛下有急事召见!”
顾寒月眉头一皱。她沐浴时不喜人打扰,方才的打斗动静虽大,却无人敢靠近。但此刻阿姐深夜急召,必有要事。
“想死想活?!”她压低声音,掐住十七的下巴。
谁知十七眼中血丝密布,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要你死!
“砰!”
顾寒月一记手刀劈在十七颈侧,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晕。
“知道了,备马!”她扬声应道,等门外脚步声远去,才扛起昏迷的十七走向卧室。
这是一个只有顾寒月才知道的秘密空间。
她的卧室里有个暗室,里面是尘封已久的记忆。
一排排柜子上陈列着她和江嵊儿时的玩具……
有木剑、江嵊亲手做的风筝、还有那盏被摔坏又粘好的兔子灯……如今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总爱逗她笑的少年,竟成了暗影的杀人利器。
顾寒月将十七锁在特制的铁床上,点燃了角落的迷香。青烟袅袅升起,这是她特制的“醉梦散”,足够让一头猛虎昏睡三日,更别说是一个人了。
只是顾寒月有些疑惑,明明鬼王刚才已经和她交过手了,如果真的想要杀她,顾寒月早就死了。
可如今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派一个根本打不过自己的杀手来刺杀?
顾寒月最后看了一眼江嵊,关上门反锁,顺便把钥匙带在身上。
“看好屋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
第7章 声东击西
顾寒月策马疾驰,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身后洛京来的侍卫不断抽打马鞭,声音里透着焦灼:“城主,再快些!”
“到底出了什么事?”顾寒月第三次追问,声音在颠簸中有些发颤。
侍卫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陛下严令……属下不敢多言,还请城主再快些!”
顾寒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太了解阿姐了若非天大的事,绝不会连心腹侍卫都噤若寒蝉。
“驾!”顾寒月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速度又提三分。
当洛京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顾寒月发现城门竟是洞开的这在她记忆中从未有过。
两队禁军手持火把列队而立,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得可怕。
“城主大人!请直接纵马前往皇宫!一定要快!”侍卫嘶吼着。
顾寒月面上不显,但握着缰绳的指节却已泛白。她一抖缰绳,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城门。
沿街巡逻的卫兵非但不阻拦,反而迅速清开道路,这反常的景象让顾寒月心头剧震。
“驾!”
她咬紧牙关,骑着战马冲进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女帝寝殿。
顾寒月翻身下马,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数十名侍卫将寝殿围得水泄不通,刀剑出鞘的寒光映得人眼花。太医们在廊下焦灼地低声商议,宫女们端着血水匆匆进出,整个庭院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苦气。
“发生什么事了?!”顾寒月厉声喝道,“讲话啊!!”
一名年长的女官踉跄着扑过来,发髻散乱,满脸泪痕:“城主!快进去看看吧……陛下她……”
顾寒月一把推开殿门,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龙榻前跪着三位太医,其中一人正在施针,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芒。
女帝顾寒霜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胸前的白衣被鲜血浸透,唇边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迹。
“阿姐!”
顾寒月扑到榻前,轻轻晃着顾寒霜的身体。
但是顾寒霜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顾寒月抓着女官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
她的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可怕:“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官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
原来今夜女帝顾寒霜在养心殿用完晚膳后,特意召见了前些日子回到洛京的周明远。
这位年轻的女官刚正不阿,近来在查办户部贪腐案中立下大功。女帝十分欣赏她的才干,准备破格提拔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周明远确实是个好官,若是真的能一心一意辅佐顾寒霜,君臣一心,倒也能成全一番佳话。
君臣二人相谈甚欢,顾寒霜甚至命人取来了珍藏的雪芽茶。就在周明远躬身谢恩时,变故突生。